在林语还是王刚的时候,这些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是习以为常。但是现在身为林语,走在这样的楼道里,她只觉得到处都充满了破败与阴暗。
林语走过长长的甬道,无数只贪婪与憎恶的眼神偷偷的窥探着她,审视着她,这让她作呕,只想着自己从来就没来过这里那该有多好…
这是个阳光永远也照射不到的地方。黄子…一直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的么?当然!这王刚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林语突然莫名觉得心痛,黄子的房间在甬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窗户。黄子,你根本没必要住在这样的地方。林语想,随即她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门是虚掩着的,林语推门走进了黄晃的家。仅仅三十平米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家具,整个房子显得异常拥挤。房间中间的茶几上杂乱的堆着碟子和碗筷,这家伙,吃完饭连碗的不洗么?
原来这家伙可是很爱干净的啊。床的位置在房间的窗户下面。
黄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连林语进来了也不知道。林语坐在床头,摇晃了一下黄子的肩膀。
那家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林语一眼,嘟囔了一句:“咦?你这个小傻瓜,怎么又梦见你了?”便又昏睡了过去。
哭笑不得的林语心里又隐隐有些小甜蜜,这个笨蛋还…还知道想着我呀?
她伸手一摸黄子的额头,吓了一跳。这家伙竟然在发烧!这时一阵凉风吹过来,原来这床正好在窗户下边,估计是昨晚他睡觉的时候没关窗户,现在正值秋天,天气多变,再加上这屋子本来就潮湿阴暗。黄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被凉风一吹,一下子就感冒了。
林语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黄子的脸颊。他脸色发白,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他喘着粗气,即使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你这家伙,发烧烧到我来了也以为在做梦的地步了么?
你才是傻瓜吧。笨蛋!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白大夫,麻烦你过来一下,嗯…外环废钢厂这里您知道么?是我爸林然的一个朋友,他发高烧,连地都下不了…呃,您在哪儿?可能有点远…好,麻烦您快点哈,他好像还挺严重的…医疗费什么的好说,只要您能快点过来…”
白大夫是陈飞的私人医生,和林然的关系也很不错。这个号码是林然给的,这个当爹的想的确实很周到。林语当时还觉得多此一举,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放下电话,黄子依然还在沉睡。林语抬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屋子,这家伙一定是病的起不来了,连收拾都顾不上了啊。
唉…
林语先脱了鞋上床…把窗户给关上了。然后下地找来一个大袋子,将茶几上的垃圾尽数装进袋子里,碗筷也收拾着放进门外边的水槽旁边。她找来扫帚,把地扫干净…又把电热水壶接满水,插上电烧上。
白大夫来的时候又给林语打了个电话,这里太偏僻了。
黄子打上吊瓶之后,林语总算松了一口气。白医生说,他是病毒性感冒,先掉点水看看,他将来之前拿的药也给了林语。要林语给他按时吃药,并且要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很容易传染的。
白医生走了有一会儿,黄晃才悠悠醒转过来。他看着忙来忙去的林语,不禁心中暖洋洋的。
林语找来拖布,又把地给拖了一遍。回头的时候发现黄子这家伙已经醒了,正瞪着大眼睛瞅着自己一声不吭。她嗔道:“坏东西,以后别那么吓唬人好不好。”
黄子张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跟堵住了一样。使了半天劲好容易说出话来。“还好你来了,不然…”
他还没说完,嘴就被林语捂住。
“傻瓜,以后千万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好么?”林语说。
黄子点点头,看林语将屋子收拾的这样干净,不禁伸手攥住林语的小手,他又看了看床头的吊瓶:“傻瓜…真丢脸呢!”
“笨蛋,又说什么傻话。”说着林语将床头柜子上的事先晾着的开水拿过来,她自己先喝了一口,看烫不烫,然后才递给黄子。
黄子坐起来,接过来几口就喝完了。他把水杯递给林语,继续说道:“唉…没想到现在这时候还要让你来照顾。”
“你才是傻瓜。”林语说,她拿来水壶又给黄子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床边。“咱俩谁跟谁啊,现在你还说这个。来让我摸摸…”
她伸出手背贴在黄子脸上,感觉还是有点烫。“哎呀,你别起来了,这吊瓶刚吊一会儿,别再着凉了呀。”
“没事儿,”黄子哭丧着脸躺下来。“我怎么感觉好多了呢?你别让我躺被窝里了,太热了啊。”
林语却不管他的哀求,将被子给他盖好。“你呀,人医生说了是病毒性感冒,就得在被窝里捂出汗来才能好的快呢。”
黄子无奈的想表示抗议,但是看林语那认真的小样儿,也只好忍耐着了。
林语将自己散乱的刘海捋顺,“哎呀,对了黄子,你饿不饿啊?”她一看手机都快中午了,估计这黄子早饭都没吃吧,现在一定饿坏了。
“我不饿…”黄子说,“只要你…在这儿陪着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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