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假期,高笑吃吃乐乐,过的舒坦极了,但是这样的日子连着过,高笑就觉得无聊透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影没有综艺,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手里那两本干巴巴的话本子,高笑已经翻了八遍,才子佳人半夜私会的故事,她已经能倒背如流。
这个人躺在床上,头垂在床边,倒着看见茗春的脚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茗春,你能不能别来回走了?我都要吐了。”
茗春吓了一跳,摸出一柄团扇坐在脚踏边给高笑打风,“娘娘,您是不是中暑了?”
高笑把头扭到另一边,语气丧气:“我要死了。”
“呸呸呸,”茗春停住扇子,捋顺高笑的头发,“娘娘快别胡说。”
高笑委屈,“真的,我要长毛了。”
茗春继续扇风,主子一连几天被传御前伺候,现在皇上突然就冷落了娘娘,娘娘难免内心郁闷不平。
高笑嘟着嘴,琢磨给自己找个什么事做,茗春也寻思着说点什么安慰娘娘,主仆两个心思各异,谁也不说话。
平时高笑的嘴一直都不闲着,经常说些有的没的,气得茗春有火没处发,现在她一安静下来,茗春这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落忍,推推高笑的胳膊,建议道:“娘娘,要不去御花园里散散步吧!”
高笑眼睛一亮,对啊,自己这段时间都忙忘了,小说里经常写的,穿越来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有蹊跷,自己能回去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高笑立马就积极起来,赶紧让茗春给自己梳洗打扮,还不忘嘱咐她往自己脑袋上多插几只金钗,虽然自己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来,但是万一自己回去的时候能带回去呢!
皇城里的御花园高笑还是有一点印象,没走两步就看见了自己当时摔下来的那个坡度极缓的假山,虽然高嫔在这救驾有功,但茗春还是觉得这不吉利,想拉着高笑走。
可等她回头,高笑已经拎着裙子窜上去了,还一脸兴致盎然的蹲下来东戳戳西戳戳,像是在翻什么。
高笑把外裙拎的老高蹲下来,姿势十分的不雅观,茗春站在底下着急,又不敢高声宣扬:“娘娘,你干什么呢!快下来,上面危险。”
高笑只当听不见,戳了半天,假山还是那个假山,也没有什么乌云密布殿打雷鸣的异向,高笑满脸失望的从假山上下来,拍掉手上的灰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假山不行。”
茗春哪里顾得上假山行不行,赶紧替高笑把裙上的褶皱拍整齐,“娘娘要找什么?奴婢差人替娘娘找。”
这怎么能让你知道!
高笑睁眼睛说瞎话,“我在这救了皇上,上去拜拜。”
茗春拍裙子的手一顿,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信你就有鬼。
茗春跪下去替高笑掸鞋上的灰,却发现高笑的写上有一块淡黄色的污渍,怎么擦也擦不掉。
高笑发现茗春的异样,翘起脚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
茗春掏出手帕用力的在鞋帮上擦了两下,可还是擦不掉,“奴婢也不知道。”
“是松柏油。”从不远处走过来一行人,走在前面的两个女子,一个身材窈窕娇小可人,另一个则腰身挺直,眉宇间一股英气。
说话的正是一脸英气的女子。
茗春赶紧用衣裳盖住高笑的鞋子,站到高笑的身后小声提醒,“杨妃和齐妃。”
其实不用说高笑也猜出了二人的身份,乖乖的行了礼,笑得端庄又无害:“姐姐怎么知道这是松柏油?”
齐妃笑了笑,弯下身抱了只雪白的小狗在怀里,“冰块闻出来的。这个用白酒一擦就掉。”
齐妃说话直来直去,倒是旁边的杨妃,嘟着嘴哼了一声:“你和她说这个干什么,她去养心殿侍驾,赏赐流水一样的淌进甘泉宫,她还在乎一双鞋吗?”
自己好歹也算是个名正言顺的小老婆,怎么让她一说出来味道怪怪的,高笑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还堆着笑,“可不是,姐姐说皇上这是怎么了,我一去养心殿就让我抄书,是不是嫌我胸无点墨?”
杨妃面上一喜,又强自压住,状似不经意的问:“你说皇上找你去抄书?”
“是啊,”高笑甩甩自己还没消肿的手腕,“姐姐看,我手都肿了,而且还得站着抄。”
杨妃看着高笑不似作伪,心里高兴,面上还不显:“妹妹可别乱说,皇上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我骂都骂过,议论议论怕什么,高笑心里想,却不住的点头,悄悄靠近一步,“姐姐说的是,受教了受教了。”
齐妃在一旁,看杨妃变脸一样的小女儿性情,忍住笑道:“我那有消肿化瘀的药,待会差人送到甘泉宫去。”
“好好好,多谢齐妃姐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高笑身边就带着一个宫人,说话客客气气又不卑不亢,一来二去,杨妃瞧着她倒也没有那么不顺眼,闲话了几句,两人就抱着冰块准备回宫。
高笑站在原地恭送,隐约能听见杨妃小声的抱怨:“我写字也不差啊,正经的簪花小楷,皇上怎么不找我去写?”
齐妃静默了一会才回她:“兴许皇上喜欢硬朗的。”
“那你的字呢,皇上怎么不找你?”
“我不乐意写。”
“哦,”杨妃摩挲着冰块,“你就乐意摆弄那些木头棒子和铁块。”
“……那是长缨枪。”
她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走远,高笑可没心思听她们的悄悄话,现在高笑满心只有一个问题:假山上为什么会有松柏油?
假山这么矮,摔下来也死不了人,明显不是冲皇上来的,难道是冲高嫔来的?后宫争宠的手段?
高笑看着杨、齐二人离去的背影,看着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啊,难道是传说中的打胎预备役小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