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成从外面进来,看见高太傅正在打哆嗦,赶紧上前,“高大人,您坐下批阅吧?”
高太傅连连摆手,“哎呦,可不敢,我站在这已经是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坐在皇上的椅子上!”
万师成也没想到皇上会有这么没谱的一天,满屋瞅了半天,“高大人,不若奴才去给高大人搬个圆凳,高大人坐在侧边批阅吧!”
一听这个主意,高太傅赶紧道谢,“这感情好,有劳万公公。”
万公公抹着额头的汗走出去,没一会搬个圆凳放在高太傅的旁边,“高大人请坐。”
虽然是圆凳,高太傅也不敢坐实诚了,只能搭个边,但这已经缓解不少,不住声的道谢。
高笑这会还不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爸正在上书房心惊胆战的处理政事,休息了一会后,高笑将自己在虔州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都讲给靳煜听,然后说出心中的疑惑,“你觉不觉得奇怪?”
“是有些奇怪,高兴说这是叛军,但是他们除了攻进过一次府衙、佯装攻占了驿站,除此之外就只是寻衅滋事,完全不像是叛军所为!”
“没错,”高笑打了个响指,“说的就是这个,而且叛军攻进府衙之后也很奇怪,他们掳走了玉大人,除此之外那些烧杀抢掠什么都没干,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他们做了这些,就只是为了扶宋岩上位。”靳煜接过高笑的话头。
“我也是这么想。而且他们掳走玉弗成,切断和京城的通信,就像是在故意引起京城的注意。总觉得这些事中间有什么地方说不通,怪怪的。”
高笑刚才换了衣裳,简单的洗了漱,并没有束发,这会缎子一样的秀发就这么披散在身后,靳煜抬手恶作剧一样揉乱,“你就别浪费你的脑细胞了,本来就不多。”
高笑张牙舞爪的要咬他,却被靳煜轻松躲掉,还不忘趁机又在高笑脑袋上揉了一把,高笑吹开面前的呆毛,发誓一定要改掉靳煜的这个坏习惯。
前厅大家都在忙,齐妃过去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能帮忙的,转了一圈又回到后院,站在跨廊上来回踱步,不知道皇上来了,自己还能不能回齐府住上一天,正在胡思乱想的工夫,高兴兴冲冲的从旁边的跨院出来,直接往高笑的房里奔。
齐妃见状赶紧拦住,“你干什么?”
高兴还在兴头上,“玉大人醒了,我告诉我妹一声。”
齐妃剑收入鞘,横在高兴身前,长眉蹙起,“你就这么进去?”
高兴显然没明白齐妃的意思,“那我还拿点啥吗?”
齐妃翻了个白眼,“这里头的不是你妹妹,是皇上和高妃,规矩懂不懂?站在院里通报!”
高兴这才恍然大悟,给了齐妃一个感谢的眼神,走在院中,“皇上,玉大人醒了。”
玉弗成被安排在东跨院,高兴找来的大夫捏着一把银针,把玉弗成扎成了个刺猬的时候,玉弗成这才从肺里吐出一口气,哼哼呀呀的醒过来。
睁开眼睛,缓了半会,精神这才回到脑子里,眼珠一转就在床边看见了靳煜和高妃,当场老泪纵横:“微臣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记挂臣,竟从京城赶来,老臣感激涕零——”
靳煜看着玉弗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自己是因为想媳妇才过来的,跟他着实没什么关系,于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好好养着吧!”
“微臣谢陛下挂怀。”玉弗成又洒出一把眼泪。
玉弗成说话间,嗓子沙哑的厉害,就像一张粗砂纸把他的嗓子狠狠打磨过一样,高笑朝着站在一旁的大夫:“玉大人身体怎么样?”
大夫的神思这会还被皇上两个字炸的魂飞天外,看着这一屋子非富即贵,心想自己会不会出门就被灭口,听见高笑的问话,半晌才回过神,想行个礼,但又不知道规矩,于是躬身垂手,“大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就行,但是大人的嗓子伤的有些严重,很难恢复从前。”
高兴在旁边急的直跳脚,“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把你掳了去的,看清楚没有?等我抓到他,非给他点颜色瞧瞧!”
玉弗成神色一僵,半张着口吸了口气,嗓子里发出呼呼啦啦的声音,“……是宋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