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此言,倒把顾廷之逗乐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啊?”
顾廷之专注的看着她,只想好好的看看她。而她,却在闹。
赵绾为了表示歉意,她跪于地,恭恭敬敬地向顾廷之行礼磕头:“公子,恕罪。”
望着这般的她,顾廷之不知所措。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莫过于她在闹、而我在笑。这世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我在笑、她不知我为她而笑,我在哭、而她却不知我在为她而哭、她依旧在闹。
“你起来吧。”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那便一直跪着吧。”,顾廷之转身而去:“随你。”,未曾回头,带有几分忧伤和欢喜,踏上了归途。
而对于赵绾,方才的一番话,是那般熟悉又陌生。同样的话,出自同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人,竟有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情怀。
她最是能体会,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聊了很久,顾夫人已经早已离开。只有苏离音,还在等待公子,与他一同离去。
苏离音,顾廷之的随身侍婢,在他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之人,他的喜怒哀乐,她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公子,您回来了,我们走吧。”,苏离音见顾廷之出来,便迎了上去。
他没有回应她,骑上马、便飞快驶去。
苏离音站在原地,久久不知所怀。这样的公子,才是真正的他吧。不开心时,是发泄、而不是隐藏,是流露、而不是掩饰。
此刻的她,满眼满心全是欢喜。
当真有一个人会让公子,变成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为了家族责任,可以没有自我的人。
顾廷之一路狂奔,试图忘记方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却忘了看前方的路,这要是平时,哪会有这般疏忽,想是赵绾的话,是真的伤害到了他。但不巧的是,迎面而来的人-清允,她的马受到了惊吓,使劲儿狂奔,连一向久经沙场的清允,都拿它无法,搞得一路之上,人仰马翻。
“快让开,马惊了。”,清允尽力控制着马,但这马实在反常。为了不伤及更多的人,她只得将它骑着,并一直高喊着:“快闪开。”
这匹马,跟了她很多年,她不忍伤它,否则、按照她一贯的性格,只需三物,鞭子、铁锤、和匕首。
“快闪开,前面的,听见没有。”,清允怒吼道:“公子,闪开。”,这声音很急促。
前面之人,便是顾廷之,他全然没有听见,依旧快奔着。
就在两马即将相撞之时,那千钧一发之际,顾廷之恍然大悟,纵马一驱,躲过了那匹惊马。就在两马交替之际,他见那马、突感不妙,便转头追了上去。
“姑娘。”,顾廷之高喊着:“姑娘,快杀了此马。”
“多谢公子。”,清允急声应道:“此马跟随我多年,我不忍,我会制服它的。”
清允没有听顾廷之的劝告,执意认为、她可以制服那马,却没料到,那马是越发的张狂暴躁,直至清允几次险些坠马。
“姑娘,前面是悬崖,快下马来。”,顾廷着急万分,但似是那姑娘并未听见他的呼喊,情急之下,只得加快马速,强行带那姑娘下来。
离悬崖越来越近,那马却一发不可收拾。
顾廷之一个飞跃,搂住了那姑娘,他停于空中小许,缓缓而落:“姑娘,你没事吧。”
清允傻傻的望着他,有些迷茫,有些后怕,半晌没有缓过神来。想着方才也着实危险,若不是这位公子,自己怕是已小命不保,谈何救、身陷囹圄的父亲和陈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啊。
“姑娘,你没事吧。”,顾廷之收回了搂在姑娘腰间的手:“唐突了。”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无妨。”,顾廷之淡淡言道:“既然姑娘无事,在下便告辞了。”
“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小女该如何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顾廷之转身离去,只剩下一个背影,慢慢远去,纵马离开。
清允隐隐感觉,他们迟早还会见的,因为缘分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朝夕相见,不一定是地久天长。只看一眼,也有可能是天荒地老。
从此,这个一袭白衣、清高冷傲的男子,便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为她踏入衡国的,第一次美好的记忆。
然而,此次惊马事件,又岂是表面那么简单。
乃是人为。
他们一计不成,反生二计,欲置清允于死地。
如若失败,予人埋伏,干脆直接派人围杀清允,扰衡陈联姻。这些刺客,见那白衣男子离开,均从悬崖边,一跃而起,将清允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清允拔剑相向:“为何要杀我?”
“莫清允,你还是去地府,问阎王爷吧。”
“那的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清允与他们搏命相杀,奈何寡不敌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终是败下阵来,任人鱼肉。她本以为此次在劫难逃,心中满是遗憾,黯然落泪。就在那刺客刀起而落的一瞬间,一个石头飞了过来,挡下了那砍下来的刀。只听得很响亮的一声,那刀便被弹落在地。
“这么多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姑娘,好意思吗?”
“敢问英雄怎么称呼?”,那些刺客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快点了结此事,好像主上交差:“我等的事,还请公子莫要插手。”
“好说好说,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乌骓是也。”
“你。”
这般,把那几个人气的不轻:“还望公子莫要插手我等之间的恩怨,速速离开。”
乌骓不与理会,甩甩自己高高的马尾,悠哉悠哉的走到清允身旁,将她扶起:“姑娘,起来吧。”
“速速离开,否则,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儿”,乌骓嬉皮笑脸的言道:“姑娘,还能打吗?”
“能。”
“不过,不用你打,跑就是啦。”,乌骓继而又凑到清允耳边轻声的言道:“捂住口鼻,跑。”
不知怎的,清允便相信了他:“你可以吗?”,她向远处跑去。
“放心吧。”,只见乌骓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向那帮人扔了过去。没错,正是赵青衣研制的“逃生弹”。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帮人便被熏晕了过去,倒成一地,乱七八糟。
“还好,没以前那么难闻了。”
乌骓完事儿,便很快的追上了清允。“好了,没事了。”
“多谢公子。”
“不用客气。”,乌骓都抖着自己的红衣摆:“姑娘,应是方才骑马的吧。”
“公子,你怎知。”,清允停住了脚步,满是疑惑的望着乌骓。
“很简单,你身上有马的气味。还有、这里是荒郊野外,不远处便是悬崖,你不骑马过来,难不成你吃饱了撑着,走过来的呀。更何况,这一路之上,被人特意撒了熏郁花粉,此花粉最是能吸引,中了桃也蛊毒的马匹。”
“不错。我是被我的马带到此处的。”
“幸好你命大,碰见了他,要不然,你就死喽。”,乌骓调侃地说道。
“公子怎知,小女是予人救下的。”
“害,不就是我吗?”,乌骓哽咽的言道。心里却想着:“方才瞧见了呗。不就是那日在赵府门前,纠缠青衣的那小子,顾廷之吗?果然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也只有他,会把一个姑娘,独自扔在荒郊野外,自己潇洒离开。”
这是清允今日的第二次感动,她瞧着眼前活泼跳动,朝气蓬勃的红衣少年,是那般温暖,美好。想着刚才的白衣公子的仗义出手,不图回报,不留姓名,是那么无私无求。他们与自己虽然素不相识,却能对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救人于水火,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