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悦乐酒店内刚刚结束了一场热闹的晚宴,停车场上各类豪车先后启动,逐渐散去。
宴会大厅内,陈总长和当地的诸位名门望族一一握手道别,四周的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撤下餐桌上的杯碟,端上茶水。贵宾厅内只剩下了新东都政府军三军总长陈立明和防空队训练处的刘处长,还有陈总长的随从肃立在一旁,其他的人早已知趣地离开。
酒足饭饱,陈总长向后朝自己的随从一招手,然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当茶杯放下,随从已经把点好的烟送到了跟前。
“这位大英雄蒙击,看上去不太聪明啊。”陈总长把烟夹在手里,说道,“又是接电话,又是中途开溜的。”
“年轻人嘛,”刘处长在旁边附和,“都是这个样子。”
“唔,”陈总长吸了一口烟,点点头,“不过,和某些人比起来,却令人放心啊。哈哈。”
“是啊,是啊。”刘处长谄笑着,“如此人才,也得是陈总长这样、事必躬亲的细心人才能领导。”
陈总长笑而不语,他确实是个无论巨细、凡事都要亲自去操作的人。倒不是自己喜欢这样,而是现在的乱世南洋,把事情交给谁都不放心。陈总长弹弹烟灰,接着说,“你可要盯好他,‘佣兵假想敌’部队这件事,我肚子里已经酝酿很久了。这次正好,让他来带,水到渠成。”
“对。而且他名气又大,经验技术更是没得说。”刘处长笑道,“更重要的是您说的,人比较可靠。”
“哼哼,”陈总长叼着烟,眯眼笑着,“他要什么,你就满足他什么,一定要留住这家伙。蒙击、还有这支部队,将来我要派大用场。”
“当然,请您放心。”
陈总长呼着烟圈,又说道:“对了,咱的‘交际花’,今天怎么没来啊。”
“啊,您是说梅特利泽的那位吧,”陈总长回答道,“上周末我在金砂酒店遇到了,她好像面色不太好。”
“这老婆娘,她那副丧气样子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恐怕啊,哼哼……”陈总长紧皱双眉,却欲言又止。夹着烟,若有所思,没有说话。此刻他心里盘算着,看来梅特利泽的交际花是在上头失宠了。那么,自己给上面选派的人就有很大机会上位。想到这里,陈总长眉宇间忽然舒展,好像有些得意似的。
刘处长在旁边看着。少顷,陈总长才掐灭烟,站起身来开口道:“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等‘佣兵假想敌’部队建立起来后,我到场看看。”
刘处长也赶紧站起身来:“您放心,陈总长。这件事情是我们防空队第一要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的。”陈总长披上了由随从撑开的外套,“另外,别忘了安排几个懂事的耳目进去,明白吗?”
“明白。”刘处长一点头。
陈总长便朝他挥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新东都的夜晚,乍暖还寒。
在出口之外,还停着六辆挂政府军牌照的黑色公务用车,每辆车旁边都有一名着军装的人站立在一旁,姿容整肃。
陈总长来到自己的座车旁边,并没有进到车内,而是走了过去在路旁站着。他抬手看了看表,好像在等什么人。
约十分钟过后,随着发动机声音由远及近,岔口跃出两束车灯照亮了路面。一辆黑色的奔驰c级车开了过来,缓缓驶到陈总长身旁。
陈总长迈步过去,来到后排车门附近。
门开了,走下车的人,正是刚刚从金砂酒店离开的梁经理。他迈出车厢后,低头撇着嘴抖抖裤腿,一副不怎么尊敬陈总长的样子。
“我说啊,梁经理,”陈总长先开了口,“我的事情,怎么样了嘛。”
“我没联系你,就是没消息。”梁经理道,“你这样找我也没用,我这几天忙得很。”一边说着,梁经理还一边掏出了烟,自顾自地点燃抽上了。
听到这里,陈总长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在饭桌上的猜测有点太急了:“我的信,你到底有没有给付先生带到啊。”
“哈,陈总长。急是没有用的。”
“现在,我还有什么地方没做到,到底付先生哪里不满意……”这时,陈总长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又放慢了语速,“小梁啊,你最近见到过付先生吗。”
“见付先生?哈哈,”梁经理干笑了几声,“就凭我,怎么可能见得到付先生。我为了把你的信递上去,就费了多少心力。”
“那付先生到底看没看到啊。”
“呵,那就得看运气,”梁经理吐了口烟圈,“能有人帮你把信放到付先生桌上,就已经是通天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