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打了个喷嚏。老先生连忙拉住那人,热情又不无忧虑地道:“着凉了吧?来,喝碗热汤!”
被拉住的年轻人连忙摆手道:“老人家,不麻烦了!我还要采访呢,时间紧任务重,先走了哈……”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翻了下白眼,又闭上了嘴巴。跟他一起的那位翩翩公子笑容可掬地从老人手里接过了碗,又面无表情地把碗递给他,平静地道:“喝吧。”
打喷嚏的年轻人一脸悲愤地把汤喝了,还道了声谢。俊俏的公子和他一起离开了,临走时还对老人笑了笑。
不知怎的,饱经沧桑的老人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有种颠倒众生的美……咳,莫非是老眼昏花了?
人们已经压抑了太久,他们早就受够了毫无希望的生活。所以,临州城的每一个人都爆发出了极大的建设热情。
萧靖和秦子芊到达临州的第七天,慰灵碑就奇迹般落成了。虽然遇难者的名字还没刻上去,但总算留出了空间,将来慢慢补上也来得及。
也是在这一天,两人踏上了归途。
萧靖原本预计要待上十天。之所以只待了七天,是因为所有采访任务都提前完成了。
有了那份特刊,人们慢慢了解了镜报。到了后来,不少目击者都主动找到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惨状,厉声控诉了北胡人的罪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州的状况也是日新月异。忐忑不安的张晔不断催促,也是他提前动身的原因。
为了尽快赶回报社,萧靖和秦子芊每天天刚亮就出发,太阳落山才找地方投宿。和曹驰约好的酒局,也只能延后。
就是这样,还在路上花了近二十天时间。今天,两人终于要回到日思夜想的浦化镇了。
“回去以后,我肯定会被禁足。”秦子芊的目光飘向车窗外,幽幽地道:“姑父这人有个习惯,我偷跑出去多久,他就要关我多久。咱们出去了快三个月,也就是说,今后三个月你都见不到我啦。报社的工作,可要安排妥当才好。”
萧靖“嗯”了一声。
眼看着就要和伙伴们重聚,他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可是,听完了这番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愁绪。
“我猜猜,你在想什么?”秦子芊似笑非笑地道:“嗯,萧大社长一定是在想,‘都怪你非得跟我出差,才害得报社少了夏小姐这么位好编辑。一想到回去就能跟伊人鸿雁传情了,我心里就痒得跟猫抓似的!谁知,这倒霉的秦子芊还要被禁足,这下我跟夏小姐又联系不上了,这不是坏了我的大事吗’……嘿嘿,对不对?”
萧靖没理她,自讨没趣秦子芊哼了一声便缩在了车厢的角落里。
过了一会,大车开进了浦化镇。眼看着再转过两个拐角就到报社了,萧靖忽然开口了:“今年的春游,怕是要往后推推了。”
秦子芊一愣。萧靖又道:“别想多了,你没那么重要。只是难得搞次团队建设,最好一个人都不少。还有……”
他缓缓舒了口气,道:“和你走了这一路,听你唠叨都听习惯了。要是你不在,感觉连出门的氛围都没有了。”
秦子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