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珊珊鄙夷地道:“杀人还不是为了救你?要是想害你,直接把你推给他们不是更好?”
她顿了顿,又道:“这三个人都是盗匪。就算闹到官府去,奴家也是无罪的。可若是有心人有意构陷……罢了,你若怕麻烦,咱们这就走,反正也没人知道人是奴家杀的。”
萧靖忽然转过头来与她对视。四目交汇间,陆珊珊有些泄气:从他深邃又有几分迷茫的眼神看,这人刚才根本就没认真听自己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靖终于问出了这句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
以前不细问,是因为他不太愿意管员工的过去。那些都是人家的私事,问来作甚?难道非得闹到像一些企业招聘那样连女面试者的大姨妈都要问清楚的程度么?
在大瑞朝招人也确实没必要搞什么背景调查,只要此人堪用、人品正直且大节无亏,便是可造之材。当然,一旦他知道了手下人的过错,也会想办法帮着弥补,就像对小潘那样。
可现在,萧靖不得不问了。陆珊珊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他必须为之找到合理的解释。
陆珊珊无奈地道:“如你所见,不过是个小女子而已。你该不会觉得奴家是位行走江湖的女侠吧?”
萧靖冷笑道:“小女子?哪个小女子有谈笑间杀掉两个匪徒的能耐!是,以前我曾经觉得你是个有才艺的普通姑娘,按我的家乡话说叫文艺女青年。可是,现在我该管你叫什么?女侠?女杀手?女刺客?”
陆珊珊双手一摊:“这便是你自己没见识了。女儿家习武在北方是稀松平常的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奴家这点微末功夫即便放到家乡去也不是最顶尖的,也就糊弄糊弄你这种外行人罢了。”
萧靖默然。在和秦子芊出差的路上,他确实听过这样的说法。
大瑞朝的北部靠近北胡,居民的生命安全容易受到威胁。为了自保,坚持生活在北方乡镇的人们大都会组织团练,很多家庭也因此世代习武,不论男女。这样的历史传统造就了当地彪悍的民风,现今在边关统兵的中低级将领就有不少是北方团练出身。他们武艺出众又了解胡人,有些人还和北胡有血海深仇。这样的人,朝廷用着当然顺手。
还有些孑然一身的退伍老兵无处可去,便在北方定居下来。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油子,战场厮杀的经验极其丰富。久而久之,他们也把自己的武艺传给了当地人,使得当地的武技变得更加精炼与实用。
这就是为什么大瑞朝内部连年出现各种问题,军队的素质却一直可堪一战,北胡人也始终没能大规模南下的重要原因。
临州遭袭前,南下的北胡骑兵在一路上都没讨到什么好处。除了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实在没什么油水以外,当地民众保家卫土的拼死抵抗也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所以,北胡人只能把一口恶气撒在了歌舞升平的临州。
见萧靖一直没说话,陆珊珊道:“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奴家就和你说说家里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