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的奔鸣声由远及近徐徐传来,仿佛是首美妙的乐曲,滋润着这五十一人的心田,让他们已经麻木的神经又振奋起来。
“骑兵,我们的救兵来了。”张横高声狂吼,状若疯虎。虽然从张横派人求援的时间来看,救兵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到达,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本已绝望的五十一人仿佛是受到巨大刺激,一个个激动万分,疯狂的嘶吼着,手中兵器更加卖力地挥向敌人。
“少主来了!兄弟们,我们有救了!杀啊,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长时间的战斗也没能影响“雷子”的大嗓门,他边疯狂地挥舞手中大刀,边高声地吼叫。
“报仇!杀贼!”剩下的五十人也都跟着大叫起来,一时气势大盛,视周围重重叠叠的马贼如同无物。
本来已是岌岌可危的防线,在他们突然暴发下,居然将围在他们周围的敌人生生打退了数步。众马贼一个个活见鬼似的看着眼前这些血『色』怪物,心里腾起一股寒意,脚步却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李黑虎远远地注视着城头变化,左右两侧人马在他两个儿子的带领下已经攻陷两侧塔楼正在往中路靠拢。一场大战下来三千马贼也折损过半,剩下的一千多人,全都涌到了主城墙。本来只能容纳五百人的主城墙被塞得水泄不通,这些马贼连挥动武器的空间也没有。
看着就要失守的城墙,李黑虎心情大好,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谢慈老儿,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擂鼓!整军!准备进城!”李黑虎仿佛已经看到了城门洞开,对他身边的侍卫大声命令道。
就在李黑虎兴高采烈之时,远远传来一阵战马嘶鸣,这声音并不大,但落在李黑虎耳中却象是六月惊雷,七月飞雪,让他心惊肉跳,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山庄的援军来了。
谢超然带着人马在距关前五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城头上的惨景已经清楚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华雄、八部将一个个是心火中烧、怒目圆睁,他们跟随谢慈将军多年,还从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看着城头上遍布的敌人,和仍在殊死坚持的兄弟,他们心痛不已,狠不能立即冲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同时也为谢超然的先见之之明感到震惊!要是救兵再晚来一会,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超然在这些骄兵悍将心中的地位无形之中又上了一层。如果说以前,他们尊重的只是谢超然的身份,那么现在他们已在心里接受了这个神秘少主。
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遇到这样的大场面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一脸淡然,指挥若定。仿佛在他眼里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浪花,再加上那神鬼莫测的先知之能,让这些悍将都心生一股惧意,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跟随谢超然的决心。
“李堪将军听令,你带所部,将城头上弟兄救下来,坚守城门,不得有误!”救兵如救火,谢超然在最短的时间里下达了命令。
“末将领命!”“门神”李堪说完,带着部下二百人急匆匆地向城头驰去。
“快!快些!”李堪不停地催促着部下,一手提着流星巨盾,一手提着金背大刀,朝城门楼冲去。城头上他的几十个兄弟正处在危险之中,他早到城头一刻,弟兄们活命的机会就会增加一分,他决不允许再有兄弟死在他的面前。
“侯选将军率八百骑,『射』杀城上敌人。待敌人退却迅速占领城头,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侯选『性』如烈火,早就安耐不住,接到命令立即带着手下精骑策马向城墙奔去。
“梁兴统领所部居中策应!”
“弓神”梁兴也应了一声,带着他的手下寻找目标去了。
转眼之间,各路人马走得精光,谢超然、华雄和二百亲卫留在原地。这算是谢超然来到这个世上参于的第一场大规模冷兵器战争。谢超然驻马城下并不上前,他一面仔细观战,分析冷兵器的战争特点,一边留下压阵,以防不测。
却说“门神”李堪领着二百名刀盾手,不一刻便赶到城下,全体弃马,左盾右刀,向城头扑去。到了城头一看,满目都是贼兵,只有城门楼方丈之内还有飞马牧场将士在顽强战斗。
“雷子”张横和五十兵士都已是东倒西歪,身上更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随时都有可能丧生在敌人的刀兵之下。
李堪恶向胆边生,“哇、哇”一阵咆哮,手中流星盾照着围攻张横的贼兵就砸了过去,这巨盾本就势大力沉,外缘又有锋利齿刃,正是绝佳的杀人利器。只一下就撕裂了好几个贼兵身体,如此同时他右手金背大刀横扫而出,身边的马贼又多,根本就躲闪不及,又有几个马贼被他一刀劈成两段,一时血肉横飞,有些马贼更是肠穿肚烂,惨不忍睹。
二百刀盾兵也如猛虎下山扑向敌贼,周围的敌人是多,但城墙宽度有限,正面接战的敌人也就那么几十人,二百生力军一阵猛扑,转眼之间,就将城门楼附近马贼横扫一空。
“雷子”张横和那五十名兵士,见援兵已到,险情已除,紧绷的精神顿时一松,便再也支持不住,有几人当场栽倒在地。
“雷子”张横看到“门神”李堪也是情绪激动,“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要是再迟来一步就得给老子收尸了。”张横话还没完,便大嘴一裂,“噗通”摔倒。
“带兄弟们到营寨休息,其余人等随本将杀敌!”李堪说完刀盾齐出,一时贼兵鬼哭狼嚎,纷纷向后闪躲。
负责主攻的飞云寨三公子李全侯眼见首功在望,正洋洋自得,处于臆想之中。却不料从城下突然杀来一批凶神,一个照面便将他的手下砍翻殆尽,大好形势顿失。
李全侯大怒,挺身而起手中长枪更如毒刺一样朝着前面的大汉刺去。
“门神”李堪正杀得兴起,看着一个个贼寇在他刀盾之下亡魂丧命,他便兴奋不已,那久违的血『性』逐渐升腾。正在这时他感到头皮一阵发寒,便见一条长枪象毒蛇吐信一样向他刺了过来,看这枪势便知对手不是一般的庸手。
李堪丝毫不敢大意,左手流星盾轻削,流星盾上弦正磕在刺来长枪的边沿上,左脚一蹬,身体向右侧旋,同时右手金背长刀也如奔雷般劈向李全侯。
在李全侯与李堪缠斗之时,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也带着手下冲了过来,这两兄弟每人手上还有六、七百人,这两人也一心想着建功,满眼都是血『色』,就连城上来了援兵,他们也是不知,只是一个劲地前冲,生怕头功被其他兄弟抢了过去,却不知他们这是在抢着送死。
就在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接近城门楼之时,他们听到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过夜空,声传数里,犹如夜枭。两人抬头看时,就见他们的三弟李全侯被一大汉一刀劈在左臂上,鲜血淋漓喷得到处都是,李全侯正大叫着向后退去。
那大汉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对手,一声断喝“哪里走!”左手一抖,一阵铁链“哗、哗”声响,大汉手中巨盾在一条粗长铁链的牵引下忽地朝李全侯飞了过去。这巨盾少说也有百来斤,被这大汉随手一甩,发出一阵尖啸,旋转着朝李全侯罩了过去。
李全侯虽然想奋力躲闪,但终因身受重伤,身体有些失衡,一个躲避不及,那巨盾边缘锋利齿刃正好切在他那细长的脖子上,一颗偌大人头冲天而起,跟着标出一道血光。
那巨汉当然就是跃马山庄刀盾兵统领“门神”李堪了,他一击得手之后,神情不变,左手中长链一收流星盾忽地又从李全侯尸体之上飞旋而回。
李堪提着血淋淋的巨盾向周围马贼瞪去,马贼看到李堪如此神武,几个照面就砍死了他们的三公子,一个个心惊胆颤,像是看到了凶神一般,纷纷朝后退去,谁也不敢上前接战。
“三弟!”李文侯、李武侯两兄弟大叫一声,就是平时他们之间有点恩怨,但毕竟还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两人看到老三李全侯惨死,也是恶向胆边生,『操』起手中兵器领着部下“嗷、嗷”向中间冲杀过来。
“白面疯虎”侯选正带着八百精骑向城墙飞奔,就听到身后传来“弓神”梁兴的声音,“侯兄,你部负责城墙两侧的敌人,城墙中间的敌人就交给兄弟啦!”
“一言为定!梁兄可不要捞过界了啊!”侯选“哈哈”大笑着答道。他的八百骑在『射』击精度上是不能与梁兴的*弓*弩*手相比,因此将中间混战区域交给梁兴负责最好,以免误伤了自家兄弟。
“程银,你率所部跟我去左侧城墙。杨秋率所部去右侧城墙,将城上贼寇,通通『射』死!”侯选对程银和杨秋大声命令。
“遵命!”一声呼啸,八百骑分成了两部分别向两侧城墙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