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的是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身穿黑色西装,戴着深色墨镜,一副打手装扮。随后走进来的是严铭熟悉的身影。林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安心了一下,可是,跟在严铭身后,身着白色大褂的科学家一下子让林夕慌了神。
“你们?找我有事吗?”林夕紧盯着严铭说道,严铭那丝毫没有变化的脸庞让林夕的心一下子冻结。她知道自己不该对这个人再有一丝希望,但是,心里对他的信任却没有完全消除。
“林夕,对吧!”科学家抬了抬眼镜,眼睛一瞥,喝令:“带走!”
两个打手迅速冲到林夕床边,一手抓住林夕一条胳膊,硬生生将林夕拖到地上,准备就这样拖走。
林夕怎肯乖乖就服,拼命挣扎起来。失去了巨蛟之力的林夕和普通女孩子没有区别,力气上完全抵不过两个壮汉。几次挣扎完全没有让两个人有反应,但是,蛮力没有巧劲还是有的。林夕挣脱两个人的束缚,灵巧地跳跃开,站在窗户边,警惕地盯着前来的一伙人身上。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林夕感到了害怕,声音开始颤抖。
“你除了这副身体,还有什么价值吗?当然要去实验室了!”科学家的笑容让林夕感觉到恶心,打手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不断逼近。
“是司延让你来的吗?”
“哼!”科学家不屑地轻蔑一笑,带着怒气说道:“要是他同意了,我还要这么费劲吗?”
“那司延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林夕在打手的控制下又挣扎了几次。
科学家冷笑几声:“等他回来,你早就没有价值了!到时候,他还能找到你吗?就算找到了,他怎么会为了一具尸体和我们翻脸呢?”
刹那间,林夕似乎忘记了反抗,身体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林夕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逃!归宿感的顿时消失,恐惧感的急剧增强,林夕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严铭,严铭立刻躲闪开目光。
林夕被押解着走出房间,转头间,目光落在司延的书房门上,在那个空间里,林夕可以使用符咒。这是林夕唯一的希望,她必须保住自己的生命,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不怕死。乖巧了片刻让打手松懈了些许,一阵猛烈挣扎,林夕灵巧地躲过几个人,倾尽全力向着前方奔跑着。
林夕伸出手臂,想要尽快抓住什么,此刻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很漫长。本来十多米的走廊,此刻在林夕严重仿佛十分漫长,每一秒都是身心的煎熬。
身后的人不知道她要逃到哪里,他们觉得,不管是什么地方,林夕都是无路可退的,一切挣扎都毫无意义,荒谬可笑。
来人没了耐心,一个眼神示意严铭。就在林夕距离终点还有三米不到的距离时,严铭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严铭眼神的躲闪,让林夕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即使希望渺茫,林夕也在心底祈祷着,祈祷着奇迹会发生。
她将生存的可能完全赌在这个男人身上,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严铭缓缓伸出手,沉默不语,眼神露出丝丝愧疚之情。林夕心中拂过丝丝喜悦,她缓缓伸出颤巍巍的手。
“认命吧!”严铭刹那间杀死逼人,不给人一点呼吸的空间一样。
林夕惊恐地缩回手,紧紧纂住胸口的衣服,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那扇门就在严铭身后,那是她的生命之门。林夕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她只想,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打开那扇门。她完全慌乱了,什么都不管地冲向那扇门,可是,身体一软,那一刻她感到了绝望的侵袭。
就在于严铭擦肩而过的刹那,一股刺痛,林夕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大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模糊的视线,瘫软的身体,已经没有条件能让她打开这扇大门。希望就在眼前破碎,林夕的双眼失去了神色,现在,绝望几乎要让她窒息。胸口缩成一团,痛苦万分,而自己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林夕瘫倒在严铭怀中,严铭反手直接讲林夕扛在肩头,头也不回地走回去。
“求求……你……救………救………我………”林夕声音低哑着,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无力。
“对不起,我没有那么仁慈!”耳边传来严铭模糊的声音。林夕,最后还是闭上了双眼,内心五味混杂,是悔恨?是怨恨?是悲伤?是绝望?林夕完全放弃了思考。
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林夕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各种仪器,刺鼻的药水味让人难受。而完全绝望的林夕,脑海中全部都是那十年的黑暗生活。
十年前,第一次踏进那所私立学院的时候,也许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
那年,林夕七岁,由于家境贫寒而进去价格低廉的私立学校读书,那时,林夕的力量完全没有苏醒。起初,学校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而随着学校恶意地唤醒孩子们的力量,各种残酷的实验与测试不断暴露出来。所有人在恐惧中存活着。起初八年,学校完全没有伤亡出现,而后来,不断增加的学生死亡人数引起大面积的恐慌与动乱。那种黑暗生活,在两年前,一次空前死亡率,终于崩溃的学生冲出校门,才将这一学院的黑暗公布于世。于是,人间地狱这个外号一直流传下来。两年了,仅存的一百多人中还能正常生活的也只有三十人不到。
林夕再度醒来,已经置身于空旷的实验室内,眼前灯光耀眼,林夕却一点也没有反应,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四周全是身穿白色大褂的医者,他们眼中毫无怜悯,将一些试剂缓缓注入林夕的身体。冰凉的触感,林夕预感到了死亡的逼近。此刻,她却意外地平静。
“让我和她单独待一会儿!”一个声音传来,有些模糊,但是那音色林夕永远都不会忘记。刹那间,她仿佛回过神一样,目光瞬间恢复神色。林夕忍着剧痛,将头侧过来,面对着声音来源。可是由于各种灯光过于耀眼,她看不到来人的脸庞。
“可是……”
“难道还要怀疑我吗?”那声音让林夕更加确信无疑,也许,这个人是她唯一存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