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汉人多。”龚宁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你认为他们之间打起来,究竟是谁更有胜算。”孙永金继续笑着说道。
龚宁微微一愣,迟迟没有言语,打仗当然不可能是仅仅比谁的人更多这样简单,但是按照孙永金的逻辑,确实也让他无可反驳,心中陷入苦思之中,迟迟找不到答案。
孙永金当然也知道,打仗绝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不仅人多的一方输给了人少的一方,而且还让对手给奴役了两百年而不自知。他所要做的就是给龚宁一个借口,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
于是,他接着娓娓道来,“南甸宣抚使大人,一定认为大明已经败得不可收拾了,再也没有机会挽回局面,所以要急着投靠清兵,保住自家的地位对不对。”
孙永金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土司的心思,其实他们同那些汉人的大家族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维护自己那个小团体的利益而已,所以才会出现一波又一波的投降浪潮。
龚宁听见他把哥哥的心思都说了出来,心中微颤,点头称是。
孙永金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大明真的败了吗,虽然清兵接受了十几万降兵,可别忘了,他们还没有完全的消化他们,只要西南之地有这么一点点风吹草动,只怕就会有所反复。”
龚宁再度点头,孙永金说的是实情,他不得不承认。
这时,孙永金又接着说,“第二,满清对待其他人的态度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你认为其他人真的能够甘心被一直折辱下去。想当年,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那些草原上来的人,他们的实力绝对不弱于今天的满清,可他们依然没能坐稳这个江山,转瞬之间就被赶了回去,你认为满清又能待得了多久。”
龚宁脑中幻想出当年蒙古鞑子给赶出中原的场景,心知他所说的并非没有可能,正想说点什么。可孙永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这些投降满清的人,又该怎么自处,而且就算你们投降满清,就能过上好日子吗?那些旗人对待不是自己一个团体的人,是什么个手段,想必不用我再说了吧。到时候,他们不仅会圈占你们的土地,侮辱你们族中的女子,而且只要你们踏进满城,说不得就要挨上一顿抽打,甚至于丢掉性命。”
龚宁已经被他说得有点犹豫了,暗暗的想到,或许现在确实是清兵占据优势,但毕竟汉人人多啊,只要有一天造起反来,只怕满清未必能够抵挡得住。那时候,他们又能否保得住自家的地位,但心中的最后一丝底线依然在坚持着,于是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能背叛自己的亲大哥啊。”
孙永金知道他已经动摇了,于是加了一把劲说道,“我说过了,并不是要让你背叛自己的大哥。”
龚宁的脸上满是不解,听着孙永金细细道来,“你顶替宣抚使大人的职位,是为了能让自己的亲哥哥能够及时的悬崖勒马,不至于因为一个错误的抉择而堕入无尽深渊,你是在救他,而不是在害他;同时,更加是为了挽救你的族人,不至于在未来的交锋之中付出血的代价,因为我们绝不会投降的,我们绝对会同满清鞑子死磕到底;不过,最为重要的是拯救龚家先辈的荣誉,绝不能因为今天这样的事情而受到玷污,千百万年之后,依然遭到万人的唾弃。”
这种连孙永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就这么坚定的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孙七整顿完俘虏,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听见孙永金的话语,忍俊不禁,邪邪的笑着。
李生明张大了嘴巴,暗暗的赞叹到,员外真是太能说了,就是黑的,也能给说成白的,把背叛这样的事情,也说得这么伟大。
龚宁早就意动无比,精神防线几乎快要被击溃,但依然做着垂死挣扎,说道,“可,可我怎么知道你们究竟是明军还是土匪,说起来,你不过是一个地方民团而已。”
孙永金哈哈大笑着,指着那张地图说道,“原来你是在怀疑这个事情,作为一个还有点血性的人,你认为我会甘心把这如画江山拱手让给鞑子吗,我会甘心于只是在这个山中当一个没前途的土匪吗,难道刚才的那一仗还不足以让你看到我军队的实力吗,告诉你,腾越城的清兵已经被我打得不敢出来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就在刚才,我已经决定把陛下从缅甸迎接到这里。如果这样,还不足够,那我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龚宁顿时觉得很是不对,忙抱拳说道,“龚宁孟浪了!”
“那么,现在你还愿不愿意接受南甸宣抚使一职。”
龚宁微微思忖一番,说道,“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