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抚使垂丧着脸,喃喃的念叨,“败了,就这么败了!”
一边念叨着,一边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喊道,“让宋凌来见过,让那个老杂碎来见我,他怎么对得起我的父亲。”
尽管他是如此喊着,但看向周围,满眼都是愤怒的目光,看向那些寨主,眼中尽是鄙夷,再看向那个他要斩杀的年轻人,突然发现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年轻的人,脸上同样是白白净净,没有什么胡须,然后看见他所要斩杀的那个人再向另一个年轻人在说着什么,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大声喊道,“你这个骗子,你根本就没打算来发誓,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
说完,他就像是脑袋发昏一般,又朝着那些寨主们喊道,“看啊,看看你们即将要效忠的人啊,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信义的人,难道这样你们还觉得他能值得信任吗?”
话音刚落,突然发现那些寨主看着他的神色变得更加鄙夷了。
那些寨主之中,更是有人满是不屑的喊道,“宣抚使大人,如果你死在城中,我们还能敬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等的举动。如今,何苦还要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呢,让世人都以为我们南甸人便是如你一般。”
听见这种话,宣抚使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被气背了过去,就在这时,城门同样已经打开,小头人的家眷们拼命的跑出来,脸上依然淌着泪水,在那里不停的呼唤着小头人。
在这一天,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只有小头人才能给予他们依靠。
龚宁强撑着伤痛,在众人的搀扶下,同自己的妻子拥抱在一起,两人都是泪流满面,久久没有言语。
这时,城中又走出一人,他身后尽是投诚的城中头领,虽然城中的厮杀还没有结束,但他们还是急切的要来前来拜见,同时他们似乎意识到孙永金才是真正的主帅,三两步走到面前,齐刷刷的跪地拜了一拜,大声喊道,“罪人参见将军。”
孙永金连忙将他扶起,说道,“你何罪之有,刚才的情形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你及时阻止了城墙上的鸟铳手和火炮,不知道今天这个城下还要死伤多少人,若是不你们放我们入城,为了这座城池,又是多少条性命要因此而死,你不是罪人,是功臣,是拯救了无数人性命的功臣。”
那人心中窃喜,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在那里说道,“但罪人依然让鸟铳手伤了小头人,请将军处罚。”
“这不是你的过错。”孙永金已经把他扶了起来,那些寨主们这才想起,城头之上还有一门小炮,心中就是一阵后怕,若是当时炮弹落入人群之中,只怕南甸这块地方,不知多少个山头要办丧事了。
不自禁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叹一声,还好,头颅尚在。当他们再看向宣抚使龚乐时,眼中已经不仅仅是鄙夷这么简单了,这个家伙差点就要了他们全部的命。幸好将军运筹帷幄,早就与城中有所联系,否则,现在城下就是一番惨绝人寰的悲剧了。
接着,孙永金又说道,“你不仅不应该受到处罚,反而应当受到奖赏,今天,站在这座城下,以及还在坚守着营地的所有人都应该受到奖赏,正是你们的付出才换来了今天的胜利。”
周围的寨主立刻就是欢欣鼓舞,他们带着自己的族人站在这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吗,其实他们也并不是要求多大的奖赏,只要能保住地位就可以了,孙永金的话如何能不让他们兴奋莫名呢。
同时,他们心中还在想到,那些没能及时投效的山头,只怕少不了苦头,到时候,说不得就要分上一杯羹。
“走,进城去。”说完,就是大队大队的火枪兵,还有孙永金控制下的土司兵驱赶着那些残余的敌军,对这座城池进行接防,
众人一路上簇拥着孙永金朝着城中而去,再也不用担心墙头突然就会挨上几颗子弹,或是直接飞来一颗炮弹。城中残敌根本就没能坚持太久,半天的功夫,就被拥有绝对优势的孙永金一方军队斩杀干净,那些寨主们心中兴奋,不过还是有所挂念,他们不知这个年轻人要如何来善后,未来的南甸在他的团体之中将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他们又能得到什么样待遇,于是一颗刚刚放下的心,又是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