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之慢悠悠的在栖霞寺里步行着,好像和周围的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客
但陆珩之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院子门口,余光看了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才抬腿跨进了院子里
理了理刚刚被苏稚颜的时候弄乱的衣服,才推门进去
这不过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厢房,只是里面却坐着一位年长的和尚,正在不急不缓的冲泡茶具
听到陆珩之推门进入的声音,像是早就料到一样,专心眼前的事,眼皮未抬的说,“今日来的有些迟了”
陆珩之恭敬的对着和尚抱拳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还请慧明师父海涵”
慧明大师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陆珩之过来坐下,然后取过洗好的茶具为陆珩之倒上,说,“是为了苏家那丫头吧”
陆珩之也不急着回答,接过茶细细的闻了一下,慢慢的饮下后才含糊的回答,“师父怎么这么说”
慧明大师看着陆珩之这不置可否的态度,也知道自己若是像要从他嘴里套话是不可能的,便挑明了说,“你肩膀那处水渍可可不会是你自己弄上去的,更何况谁不知道这陆小将军不近女色,除了苏家丫头,谁能近你半分?”
陆珩之挑了挑眉,将茶杯放下后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添满水,说,“这又能说明什么?”
慧明大师看着守口如瓶的陆珩之,捋了捋了胡须想着只能放大招了,开口说道,“我今日遇见了靖安郡主,和我听到的那些传闻比起来,倒是相差甚大”
陆珩之想起今日见到苏稚颜时的反常,也没有心思和慧明大师打太极了,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叩着茶台冷声道,“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
慧明大师摇了摇头,“那陆小将军不妨先告诉贫僧,今日上山,可是有所悟?四年前你来找贫僧时,贫僧就提醒你了,再见时,要带着你的答案来见”
陆珩之默了默,才开口,“师父告诫我厌离未切终难去,欣爱非深岂易生,可我孑然一身,并无爱恨,所以,也并无答案”
慧明大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爹娘皆是敢爱敢恨之人,你这性格半点也不像,也不知随了谁”
说完便不再开口说话,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数着念珠,陆珩之在一旁也不急,慢慢的品着香茗
良久慧明大师睁开双眼看向对面不骄不躁的陆珩之,恨不得仰天长叹,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比他还能熬
虽然觉得无奈,但他是不得不规劝陆珩之,不然他之前所花费的功夫便都白费了,于是继续引导道,“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愿说罢了,左右我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只需心里有个数,那就够了”
陆珩之哑然失笑,有些不解为什么今日慧明大师一直在这件事上咬着不放,他向来烦于面对这些人情世故,若不是因为慧明大师是父母好友,他也不必来这一趟
慧明见陆珩之这拒而模样,继续讲道,“四年前你为何去安平,如今又为何愿意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倘若我告诉你,一年之内靖安郡主必有一劫,你可还会端坐于此?”
陆珩之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这才有了变化,直直的看向慧明厉声问道,“你告诉靖安了?”
慧明毫不惧怕的对上的陆珩之的眼睛,然后轻笑道,“未曾,但郡主向来聪慧,无需多言,贫僧瞧着应该也是察觉到了”
见陆珩之沉默不言,笑着宽慰道,“四年前你问贫僧,你想上战场,但舍不了京城,贫僧和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陆珩之低冷着声音答道,“不舍不得”
慧明点点头,“你可知为什么?”
见陆珩之不说话,慧明便自问自答一样的说道,“因为在京城,你无法施展你的能力,你无法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若是四年前你不舍,就不会有如今的得”
像是在自言自语的低喃道,“孩子,你是天生的帅才啊”
陆珩之听着慧明大师的一番话,只觉得烦闷无比,站起身就要告退
慧明大师看着陆珩之的背影补充道,“郡主的劫既是她的劫,也是你的劫,之后的路怎么走,你要想清楚”
陆珩之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良久才开口问道,“师父可有话要给我”
慧明大师一边清理收拾的茶具,一边说,“还是那句话‘厌离未切终难去,欣爱非深岂易生’,等你想明白了,就够了”
陆珩之侧头又问,“靖安的劫是什么”
慧明大师双手合十,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才回答道,“佛曰:不可说”
陆珩之从怀里掏出一本古籍抛给慧明大师说,“我爹让我给你的”,然后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