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说完，她的脸蛋不受控制地染上红霞，捏着手机的指腹都用力得泛白。
裴烬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她愈发不安的时候，他才慢慢开口：“这样啊......”
听他居然是这个语气，顾妱顿时困惑地眨眨眼，小心地问：“裴老师，你没事吧，林助理现在在身边吗？”
裴烬轻轻吸了口气，“顾妱，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顾妱闻言猛然怔住，手指不自觉收紧，沉默了几秒后才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
原来裴烬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这事...她咬了咬下唇，心里一阵懊悔，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心疼。
“你不用道歉。”他道，又停顿了一会儿，“顾妱，陪我说说话吧。”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顾妱还是用力点头，“好，你想说什么，我陪你！”
见一旁林斯书还在好奇地看着自己这边，顾妱弯腰鞠了一躬，对他做了个再见的口型，带上自己的东西后便快速回到房间。
回房后说话便没有那么顾忌了，顾妱插上耳机，边换衣服边听着那头裴烬断断续续的话语。
“二十年的这时候也是一样的天气，母亲将我送到祖父家，我躺在阳光铺满的院子里，做了个梦，梦里我的父母双双暴毙身亡，醒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结果还没缓过神，就接到了电话，我的梦成真了。”
他似笑非笑地轻呵一声，“所以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如果我再提前一些做了那个梦，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顾妱听得心里一紧，拧眉想了想，“有些人的梦境的确可以预知未来，可影响人生老病死的因素十分复杂，生死一旦成了定局，哪怕是时光倒流重走人生，有些事也终究无法避免...，而且我想，假如你的父母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所以裴老师，答应我，千万不要把父母的死怪在自己身上，好吗？”
裴烬抬眸看向遥远的银河，眸底有些浑浊，嘴角微不可察地牵起，慢慢点头，“嗯，我向你保证。”
顾妱这会儿才终于松了口气，放轻声音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从之前直播开始就没停下过说话的嗓子，却突然听裴烬转了个话题：“顾妱，你为什么不称呼我的字了呢？是觉得别扭吗？”
他的字？噢对了，是雍鸣......
顾妱赶忙放下水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习惯了在人前称呼你为裴老师，我们一般见面又都是工作场合，所以一时间还改不过来...”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和我亲近。”
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他的声音听着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语气也有些让人脸热的暧昧，听得顾妱的心都忍不住砰砰直跳，却又摸不准他的态度，纠结地拧着手指，小声回道：“不是啊，能和裴老师...雍鸣你这样聊天，听你谈从前的事，我其实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裴烬被她这句话取悦，眼中的阴霾消散无踪，低笑几声，“顾妱，我们以后多聊天吧，就像今天这样，不管有没有话说，都一定给对方打电话。”
顾妱闻言双眼一亮，激动得抬手掩住唇才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哪里还记得什么矜持不矜持，忙不迭答应了，“好啊，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