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躺在宿舍里，手合在额头上，看着上铺的床板，叹了一口气。
刚才，他又梦到了三峡底下的那一幕，老唐愤怒而狰狞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三个月前还是和他嘻嘻哈哈的人类，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恨他入骨的龙，看他的眼光，像是仇人。
校长说他是在向着世界复仇。
因为世界害死了他的弟弟，可是路明非知道，关键性的一枪是他射出去的。
那么说……老唐恨的是自己？
路明非摇了摇头，校长说老唐本来就是龙族，只是破卵而出时，失去了记忆。
龙族……就应该死吗？
他想起模糊间看到的那个少女，那个让弟弟杀死自己去获得神位的女人。
或者，龙与人很像？
神话中，人是神创造出来的，与神相似，却不如神完美。
神……没有懦弱，没有胆怯……
那是不是说，神有爱，有着与人类相似的爱……
路明非还依稀记得老唐眼眸中深深的痛苦，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他本以为龙族是那种冷血的，只顾破坏的怪物，却意外发现他们也曾有着与人相似的一面。
“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啊……”耳边传来路鸣泽的声音。
路明非没有转过头，“不知道不要随便给人发好人卡吗？”
“可是你就一个好人啊，像你这种好人，都是痛苦一生的节奏啊。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所爱的，有什么好忧郁的呢？”
“……”
“所以拿起剑，砍向所有敢于触犯我们的人。”
“我觉得这不对。”路名非转头看着那个穿着纯白天鹅裙的女孩。
“哪里不对了？”小天鹅头倒向一边，卖萌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
“哈哈哈哈……”小天鹅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