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醒悟过来,徐妈妈快有半月未归,难道!!
张氏那双阴戾的眼睛射向纳兰微泠,后者同时望过来,眼里暗芒瞬逝,前者晃了晃神,一脸疑惑。
“父亲,您别被骗了。”纳兰寻常忽然激动起来,指着纳兰微泠怒道:“她不是大哥的血脉,亦不是父亲您的孙女,她是野种!”
纳兰康眼睛瞬间微眯:“你说什么?”
见状,纳兰寻常自以为父亲的态度是想听自己劝解,便继续道:“当年那女人与奸夫的事情,父亲是知道的。母亲好不容易平息了,没要她们的命,只是赶走了她们母女。您也清楚,在那女人嫁进来之后,侯府没日安宁。”
“爷爷病逝,母亲常年卧榻,您和大哥又经常出征,一年在家的日子数起来十个手指头都多。自从她们母女走了之后,侯府的日子才好起来。如今那女人不回来反倒将这野种送来,怎么可能没有居心!”
“那女人?是什么女人?”
面对纳兰康如此镇定的询问,纳兰寻常有些茫然,不明他听了这些为何会那么沉稳。怎么说,当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父亲可是怒倒了整整一个月,连提都不想提啊!
一丝不安划过心间。纳兰寻常下意识的看向张淑兰。
张氏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面孔。
场面冷了下来,纳兰康倒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了两眼他们,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像是在无声中告诉他们,他什么都知道了。
纳兰康这般模样,张氏母子没见过,因为这是他在战场上,在知道敌军排什么兵列进攻、布什么阵开战,也在即将得知自己要胜利的时候,才会在无意识中展露的神情。
纳兰微泠垂眸转了转眼珠,抬眸之际脑袋缩了缩,爪子扯住纳兰康的衣袖,满眼都是委屈,道:“爷爷,他们是说我长的傻吗?可是娘亲说我长的很可爱啊!”
“你娘亲说的一点都不错。”纳兰康凌冽的霸气一收,慈爱的笑看纳兰微泠。听着她稚嫩的询问,心都要化了。
就好像回到十年前,总爱坐在他膝盖上画画、写字,整日还要抱着举高高。
他认为,世间上谁都没有自家唯一的孙女讨人喜欢。
张氏母子的脸,瞬间臭了,也在瞬间恢复如常。
“侯爷,这女子从何而来?不是妾身故意跟她作对,或者跟你作对,一个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突然就说是‘纳兰微泠’,模样看上去年龄不大,心智却......”更像一个六七岁的稚童。
后面那句张氏只揣在心里讲,又接着道:“你也知道,以前的微儿,可是个人人称的小神童,胆识和智慧比男子不知强多少。可她这副样子......”张氏点到为止的一番话,可谓‘得体’的很。
刚才的纳兰寻常是在‘质问’或者‘极度否认’的反对此女子的存在,显然令纳兰康不满。所以张氏只能另寻一个突破口。
不愧是活了七十五年的老太婆,对事攻主,对人攻心。
“心智怎样?样子怎样?”纳兰康偏不想让张淑兰‘得体’。
她明显一愣,眉心不由自主的一蹙,不安随着降临,只感觉好像有什么变了,可又找不出哪里变了。难道这女子说了什么?
当即,张氏看向纳兰微泠。
后者迎向前者的目光,看似懵懂的眼睛,很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