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女知错了。”纳兰雅琴不敢再说什么。
这次那么鲁莽的暴露心底话,只因在寿宴上受了委屈,事后被自己母亲警告不能去对纳兰微泠做什么!还说会寻找外祖家帮忙处理那些,对自己不堪的流言。
这样的安抚虽起了作用,但她还是心有不甘,想找机会自己动手。再加上看见纳兰康对纳兰微泠的宠爱,对自己却一直是冷冷淡淡,更是嫉妒。
本是想当着自家祖母和婶婶的面诉下苦,眼瞧气氛不错,便提出想要对付纳兰微泠的想法,谁知才刚表达了前半段,就遭到祖母的训斥,连着自己的娘亲都挨了批。
纳兰雅琴看着自己的亲娘这般懦弱,心底又是恼怒,又是嫌弃。她嘴里的白米饭嚼了又嚼,就是不咽,可面上一点不满都不敢显露。
而心底竟然在这一刻,羡慕起纳兰微泠有那样一位,曾经跟着丈夫一起出征,还被世人称为奇女子的母亲。
她捧着碗的手,和拿着筷子的手同时收紧。
张淑兰忽视纳兰雅琴那些微不可查的小动作,收回目光。拾起手帕端庄的抹了抹嘴角,就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般,淡淡道:“你祖父想要怎么疼她就让他怎么疼,这些事情你管不着,也轮不到你管。既然你都清楚了,就没必要去计较,去纠结。反正他和我一样,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能活多久?”
“祖母并不是责骂你,只是你还小,我不得不对你严厉,不然你会将我的苦口婆心听进心里去吗?说到底,也是祖母的年纪大了,操心不了那么多事。”张淑兰说着,唉声叹气了一番,拎着帕子的手轻轻拍了拍胸口。
廖氏见状,放下碗筷,走到张氏身旁帮着抚了抚后背:“娘,您就别操心了,这不还有我这个婶婶在吗?我会跟着大嫂好好督促雅琴。说来也是我不争气,没养个闺女,唉,要是我也有像雅琴那般乖巧,又会为娘考虑事情的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考虑事情?考虑什么事情?”张淑兰问。
廖氏默了一会,笑看了纳兰雅琴一眼,回应张淑兰道:“母亲,其实您不说,我们也知道纳兰微泠这个人根本就不适合留在咱们侯府。且不说是不是我们侯府的血脉,光是个心智不全的,就更不该留着。”
“父亲是老糊涂了,竟跟母亲作对去维护那个血统不纯的外来女子。那次在寿宴上闹出的事情,现在全都城都知晓,还一传十,十传百,别想着一时半会会消停,我都怕会不会到过了年都还在传。雅琴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名誉更是重要,要是一直被这些流言牵绊下去,那还嫁的出去吗?所以她会这样着急,也是理解不是?”
张淑兰半掩着眼帘,一副被劝醒的神色。廖氏嘴角微勾,再次道:“我们这些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忍忍就好,可是雅琴还小,但母亲您更是不同。您可是勇毅侯府的老夫人,项王爷的亲表姐,是和父亲撑起整个侯府脸面的顶梁柱。”
这些言语一出,张氏的脸青了起来。她知道廖氏奉承的意思,也知道她想借着自己的手料理了纳兰微泠。但被说中了心事,还对中了心中所恼,想要训斥的源头都没有了。
怎么说,在这个侯府里那么多年,唯有廖氏能分解张淑兰心中的郁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连张淑兰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只要不是敌人,想要管住廖氏还是不难的。不说辈份上高于廖氏,还深知和自己同种人的廖氏,张淑兰就知道该怎样牵制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