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你仇人吗?看起来不像,”转头见江采衣没有什么激动表情,知道错了,撇撇嘴,手起刀落。
面对这群倭寇,早想杀之而后快,再说实际上来说,我的同情心一直都很一般,怜悯并不存在我的字典中。
“等下!”纵使江采衣够冷静,眼见我长刀转眼间马上到那倭寇的头顶,也是吓了一跳,急声拦道,“师父,这人是那家伙所信任的一大头目,可能了解许多我们不了解的许多山上内情,等我问过后再杀他不迟。”
“用得着多问什么?那些个家伙都是那么弱,便是有什么陷阱,也是无关紧要,”有点失望,根本没什么挑战,无半分刺激的战斗着实无聊,懒然接着道,“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任何智慧都是徒劳的。”
有点意兴阑珊,不意间穆念慈的小手已经伸到我腰边,这下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连忙求饶:“念慈,轻点,你想谋杀亲夫啊!”
看来穆念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并不松手,反而大力扭了一下才松开。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有一片青紫了,有点冤枉,满心不解。
“师父,你太过分了!难怪师母生气。”江采衣冷声道。
穆念慈瞪着我的眼中有点泛红,看我望过去,竟是有点怒其不争的表情,道:“临阵对敌,即使有半点轻忽,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布局应敌,应考虑到万分周全,这些是你教我的吧,这时候这岛上还有上千人未曾出现,只是倒下几个小喽啰,你便在这里洋洋得意,等下真正开始之时,不遭人暗算就有鬼了,”穆念慈越说越恼,杏眼越睁越大,脸色也好像有种不寻常的红润,说到这微微一顿,大喘口气,接着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替爹娘和我设想一下好不好?”
目瞪口呆,一直没想到穆念慈之词锋也可以这般锐利,一大筐教训的话说出,竟没有半点迟疑。虽说是我不对,但刚刚威风完,有点得以也是人之常情,如此被数落一番,听着却似乎很有道理。一时有点发呆,本想认声不是,只是在徒弟面前似乎有点难以下台。心思一转,往地上那家伙踢了两脚,一脚把他穴道解开,一脚又是把他定住。
“你问问他。”淡淡向江采衣交代一声,不理穆念慈的反抗,一把握住她手,把她拉到一边。
这时已经是十二月出,弯弯月亮西挂。岸边倭寇在我们谈话时间已经都退入离岸百米之外的丛林之中。半个时辰之后,以上百个承诺换得穆念慈的宛然一笑,终于不再恼怒。垂头丧气,再无之前的意气风发,规规矩矩的回转。
江采衣显然已经早已问完话,站在那半死不活的倭寇身边静静等我回转。冷冷的海风轻吹,毕竟是十二月天气,衣裳轻轻被翻起,兼之夜已深,气温也下降了些。江采衣本就穿得不多,又因为衣裳破旧,虽是坚强,也禁不住身子轻抖。
见我们回转,也不见什么表情,之是嘴巴向那倭寇一挪,道:“他说了,今天我们在那边停下许久,早已经被他们所发现,那些忍者潜入水中,早看过我们。其实早晚都有忍者在水中潜伏,暗中视察几里以内之水域,他们早已经备好陷阱,就等我们自投罗网。现在山上已另有别的陷阱布置,有些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就他所说,那些陷阱就有坑杀、暗箭、毒水。若是不知情况,就是白天,也极是危险。况且今天师父所杀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岛上的一些武功比较差的家伙,目的只是向麻痹我们,使我们轻敌,鲁莽往前冲杀。现在夜里不方便,我看我们先把这些船只毁掉好了。”
纵是冷风扑面,身子轻颤,少女仍旧语言冷静顺畅。看着她,不仅有点愧疚,这女孩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事到临头,我竟是只想着自己痛快,丝毫没有为她着想,若是我遇到这种事,早已怒气满胸,难为她还能如此冷静。这个女孩,不过十八年纪,却仿如八十之老人,除了报仇,无半分活力。
轻叹口气,八外衣脱下,在她惊讶的眼光中,把衣裳披到她肩上,承诺道:“不必说那些话吓唬我,就算要试探我,也不会找那些那么低级的家伙来。师父在这里向你保证,定把你仇人亲自抓到你面前,且定不会再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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