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我的工作时间终于被迫从每天早上三小时,变成了早上下午各三小时。你说说,我这又不是计件发薪,那我还忙活个什么劲儿啊!
但一面对侯婷那殷勤中带着鞭子的笑脸,我就只能垂头丧气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工作时间翻倍!
而且喷子我修理的很少了,每天我的保底任务就是修理两门烟囱。这个在秦兰她们嘴里被称为雷光炮的大家伙,修理起来远比喷子来得麻烦,即使比较习惯了修理它,现在的我也只是刚好完成每天两门烟囱的维修任务,若有必要我就只能抽出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维修一两把喷子。
我这样勤奋地工作,在一个月来,成功地博取了整个公司里大多数黑超“同事”的好感,至少他们现在见到我都会恭敬地叫我一声“陶先生”,让我偶尔也会感到一丝欣慰。
可大多数时间里,我是很不爽的!
因为秦兰那个小辣椒不光没有叫我陶先生,反而变本加厉地天天来催货。每天下午五点,我就会准时地看见她出现在装备库里,拿着她那双瞪地比牛还大地大眼,看着我……手中的装备。
而一旦我维修完毕,她就立马冲上来从我手中抢下烟囱就往外跑,连句谢谢都不说。
嗨!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小孩!太臭屁了!
唯一一次,我努力让她要尊重我这个高级维修工的努力,得来的只有一句:“哦!喂,那个谁,过来拿装备走人!现在可不是说废话的时候。”说完就带着那个提起两门烟囱的黑超就出了门,留给我的,只有她忙碌的背影。
按照侯婷的说法,最近公司的业务很多也很大,所以秦兰和那些同事都忙得脚不沾地。我平时在驻地里也经常会看到匆匆而行的一些黑超,而数月前这情形是很少见的。
所以,看在公司的份上,我也大人大量地放弃了追究秦兰同志的态度问题。
可惜,我这个高级维修工的作用,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兰来催装备的时间越来越早,而那些忙碌的黑超也越来越忙,很多时候他们甚至来不及停下来给我问好,只是用目光示意就从我身边跑过。
最恶劣的情况出现在两个月后,进入深冬的莲城阴冷无比。比起往年来,今年的冬天特别冷,而却终日难见一缕阳光,我竹海饮茶的习惯也被迫搬到了装备库内。虽然从感官上装备库里的竹海景色和外面差不多,可心里却总觉得那景色虚假了很多,一向轻松的心情也被整日阴霾密布的天空压得沉下来。
一日清晨七点,天还是一片麻黑,我的房门就被敲响,听叫门声应该是秦兰这个催命鬼。
我有些烦躁地开了门,也没看秦兰转身就走,在房间中翻来覆去地找着烟,口中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干嘛呢你,大清早的你还让不让我休息!?人家马上还要上班呢!还有没公德心了。”
这是我最近几日才开始出现的起床气,若若笑说我起床后血压偏低,看什么事儿都不顺眼,得顺着毛捋。但我心知不是,因为最近我莫名其妙有些心神不宁,隐隐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本来这种可以归于无稽之谈的预感或曰直觉的玩意儿,我是不太信的。
可找到烟后,才点燃吸了一口,却发现房里一阵寂静。秦兰这小辣椒怎么没回嘴?!难道我今早人品爆发,王八之气一下就把这丫头给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