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看三麻子这熊样,就知道是被人用重手法给打的,腰椎肯定是错位了,这要对回去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江湖上有些门派的手法是特殊的,他们不来给弄,其他门派的弄不上去,作为沧州武术之乡出来的王贵焉能不明白。
“是不是惹了什么江湖人了?以后招子放亮点,遇到江湖人你得绕道走!”
三麻子苦涩加疼痛的把五官都缩到了一起,然后重重的点头。
王贵对三麻子的事情不在乎,也不怜悯,这群地痞出身的土匪完全不上道。在江湖上,有门有派的也开山立柜,可没人管他们叫土匪,所谓土匪就是完全不上道,或者说不入流,任嘛不懂,所以才叫土匪。
可是王贵从三麻子的口中也了解到了*那边的嘴巴不严,白牡丹恐怕多少沾点包,之所以李老大没有找*的麻烦,估计是与白牡丹救过老大媳妇有关,尽管这样,王贵还是绕到*去跟白牡丹打了个招呼。
白牡丹干的这个营生其实也是很难管理的,虽然都是自愿来的,可谁能保证来的人里有些本身就是好逸恶劳天生*的人呢?迫于白牡丹的强势,那些女人可能不敢造次,可背着白牡丹就很难保证不闹出点幺蛾子来。
白牡丹很快就查到了今天是谁接三麻子的人,艺名赛貂蝉,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妾,鬼子来了之后,大户人家逃难去了四川,像她这样的小妾自然就扔掉了。赛貂蝉在给人家当小妾之前,也是做皮肉生涯的,关于她具体是怎么入行的已经不可考,她自己说是从小被妈妈养大,15岁被人梳拢,17岁被那户人家赎身从良,25岁又来到了*。
“这里有100块大洋,你拿着。你在我这里做了一年的生意,估计也有了一些体己钱。咱们这虽然是下九流,可也有下九流的规矩,我没想到你嘴巴那么快……去看看三麻子吧,找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我这里不能留你了。”
赛貂蝉一听让她去看三麻子,就知道今天跟三麻子说的那个话出问题了。当时,三麻子问她,她不愿意说,结果,三麻子拿出了5块大洋。赛貂蝉眼皮浅,5块大洋就把李老大找白牡丹的事情说了。
白牡丹同情这些女人,管的也很紧,可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照江湖规矩,赛貂蝉必须被清理出去,严重的还要留下点物件,什么物件?至少是一根手指或者是一只耳朵。白牡丹是外强内软,不愿意干那样的事情。从根上说,也是三麻子有意诱惑在先,作为娼妓,身体都可以卖,还有啥不可以卖?
三麻子的惨样让赛貂蝉吓了一大跳,尽管三麻子疼的大汗淋漓的,可却是不敢怪赛貂蝉一句话。听说赛貂蝉也被白牡丹给开了,他也是感到对不起这女人,想了想后说出了他这一生中最有人味的话。
“我这身体肯定是不成了,你也是孤身一个,还是个外地人,你要是不嫌弃,咱们搭伙过日子吧,我在老家的山里买了20亩地,还有点积蓄,够咱们过日子了,至于飞黄腾达是与我无缘了。从今以后,我要隐姓埋名做善事,能活多久算多久吧。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再给你20块大洋,你远走高飞吧。”
赛貂蝉的德行是从小在那种环境里耳闻目染形成的,这不等于她没脑子。现如今她能去哪里?谁能保证人家不会继续追杀她?跟着三麻子回老家,至少她还可以坐稳正房的名义,至于三麻子将来怎么样,她不知道,也没去想。
也就是这俩人的一念之善,三麻子和赛貂蝉最后都活了很久,两人还抱养和收留了几个流浪的孤儿,生活在一个半山半坡的地方,历次运动都没有找到他们身上,直到晚年的李久偶尔一次遇到,双方也是“一笑泯恩仇”。这是后话。
马二狗连夜乘船离开了璋德,又辗转登上了平汉线上的火车,最后到了北平。
“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是没路走了啊。”
马二狗为了见给王克敏当小妾的堂姐,把自己防身用的最后几根金条送了出去。看在那几根金条的面子上,马二狗的堂姐才答应让他从后门进去见她。
“你上次来电报说要某璋德县县长的位置,这个是事情你姐夫在办,你着什么急啊?现在临时政府到处都缺官员,以你的资历应该不难。”堂姐马翠娥说。
“哎呀!姐,不是这个事,我在那边惹了一个江湖人,人家追杀我呢,我不想回璋德了,想在姐夫身边某个差事。”马二狗连忙谄笑着说道。
“什么江湖人这么厉害?你在外面不是挺横的吗?”马翠娥翻翻眼皮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个堂弟,“我在王府里也就是个姨妈,虽说大房已经不在了,可我也得小心着对付啊,这王府里的姨妈可不是我一个,你想躲那就在北平先住下,要不你先跟你姐夫卫队里的那些大头兵住一块?难道那些江湖人还能打进这王府不成?好歹你姐夫也是个委员长,这点安全是没问题的。”
马二狗也是无奈,最后只好答应去前院与王克敏的一群马弁住在一起,还弄了个号衣穿上,至于说回璋德县,他是不敢了。可是他不敢就不回去了吗?
王克敏担任委员长的华北伪政府比汪精卫的伪政权还早,刚刚成立的伪政权忙的厉害,即便这样,王克敏还是发现了马二狗在自己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