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寻死必定是受了委屈,作为娘家人,自然要为她讨公道。
一旁自然有赵家人帮忙解劝,屋子里乱哄哄的不像个样子。
苏好意他们早就出来了,给小姨娘和老太太分别诊了脉。
“师兄,咱们还去大太太院里吗?”苏好意问司马兰台:“刚刚管家说他家二小姐怀着身孕,怕悲伤过了动了胎气,想让咱们在一旁照应着些。”
“那就过去吧!”司马兰台没拒绝。
两个人又回到正院,彼时赵太太还像他们第一次来时一样被放在床上,一群人围着哭。
苏好意怪怕的,不敢看赵太太的脸,视线就停在赵太太的脚上。赵太太身上原本盖着被子,两个女儿扑上去抚尸痛哭,便把那绿绸面的被子给扯乱了,露出了赵太太的双脚。
苏好意一看,立刻咦了一声,脱口而出道:“赵太太不是自尽吧?”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像一粒石子投向湖面,激起圈圈涟漪。
“你是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太太的娘家兄弟立刻冲过来质问苏好意:“你怎的知道我姐姐不是自尽?”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很是骇人,司马兰台一伸手将苏好意拦在身后,对他发话道:“你说话客气些,人又不是我们害死的。”
“这两位是仙源山的神医,不可无礼,”赵老爷上前说道:“有话好好的问。”
司马兰台转过脸问苏好意:“你是不是看到了她的脚?”
因为此时赵太太身上的被子又被盖了回去,她的脚是怎样情形便不是很能看得清了。
苏好意点头:“赵太太的脚是平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众人疑惑了。
“虽然是不对的,”苏好意道:“赵太太是上吊死的,对吧?”
“是啊,是丫鬟燕子发现的。”赵老爷说道:“她当时吓瘫了根本起不来,还是小红跑去找的我。我进来一看她在房梁上挂着,绣墩倒在地上,人……已经不行了。”
“那当时太太的脚是怎样的?”苏好意问他:“我问的是脚尖儿。”
“那能怎么样,人已经死了,自然僵硬了呀。”赵老爷说。
“太太是吊起来的,您进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一定是她的脚,对吧?”苏好意道:“那我请问你当时她的脚尖儿是对着人呢还是朝着地呢?”
“这……”赵员外想了想说:“是对着人,就像现在这样。”
赵太太当时已经死了很久,尸体都僵硬了,所以就算把尸体解下来平放,姿势也没有改变。
“疑点就在这里了,”苏好意道:“如果是自尽而死的人,就算她一心寻死,气赌咽喉之时身体也会控制不住的挣扎。力竭身死之后手脚会自然垂下,所以脚尖儿应该是向下的。就好比投水而死的人被捞上来之后,双手都会抓着水草或泥沙。可如果是死后被人投进水中,他的手就会很干净。赵太太的脚尖儿是平的,说明她是死后被人挂上去的。”
“这……这怎么可能?谁害的她?”赵老爷一时难以接受。
“人命关天,赵老爷还是报官吧!衙门里的仵作必定比我明白。”苏好意道。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她曾经在白鸦卫待过几天,偶然听那里的侍卫议论这些事,所以听了几耳朵。
至于司马兰台,他本身就是个神医,人体的一些反应当然比一般人要清楚许多。
赵老爷不敢怠慢,连忙打发管家去报官。
这件事非同小可,在场的众人甚至都顾不得哭了。
都在心里猜测究竟是谁害死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