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意道:“有的,可都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于是叶寒星就不再问苏好意病的事了。
而是问她:“你一个人来见我不害怕吗?”
苏好意笑了,说道:“怕什么,我经常满山乱跑的。”
“我是问你难道不怕我吗?”叶寒星脸上的神情又收紧了。
“我为什么要怕您呢?”苏好意微微歪着头,挺认真地看着叶寒星说:“您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你平日里都这么轻信人吗?”不知为什么,叶寒星似乎动怒了。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苏好意现在觉得叶寒星不是个坏人,但他的脾气却挺古怪:“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你我今天不过才见第二面,你怎么就能判断出我不是坏人?”叶寒星微微冷笑了一下。
“实不相瞒,在见您之前我师父曾简短跟我提起过您的往事,”苏好意道:“坏人是从来不会自责的,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会。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叶寒星看着苏好一,眼神复杂极了。
“更何况我也说不清因为什么,就觉得您不会害我。”苏好意多少有些难为情,刚刚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如今却又拿出这么一个近似荒唐的理由来。
“就当是你我有缘吧。”叶寒星没有嘲笑她:“我叫你来的确有事,你既然知道我的过去,我也不必多说了。况且回忆于我而言实在太过痛苦,每次重提都像把伤口重新撕开。就如你莫名信任我一样,我从见到你起就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愿不愿意?”
因为太过意外,苏好意愣了半天。
缓了一会儿才说:“叶前辈,晚辈深信您的厚爱,可我自己是有师父的。你也知道,就是丹凤夫子。”
“我当然知道,可这并不相悖,”叶寒星笑了,他笑起来如同微风拂面:“我在这里幽闭了四十年,与世隔绝如同死人。不想把自己的所学的医术埋入黄土,在有生之年传授给你,也算是一件功德吧。”
苏好意听了十分为难,说道:“前辈您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其实是仙源山上最不成器的弟子。师兄弟们不论谁都比我强,您的医术想要找个传人,应该选资质佳又好学的,这才不辜负您的期望。”
若换成是别人听到这样的事,必定十分欣喜。可苏好意却只觉得惶恐,她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
“那你为什么做了丹凤夫子的弟子呢?”叶寒星反问。
“我师父和您不是一路人,他那个老顽童本来也没指望我成器,”苏好意硬着头皮把实话说出来:“他不过是贪图我能给他做些好吃的,陪着他玩笑。其实我们师徒两个何尝好好学过一天医术?山上的松鸡、鲤鱼倒是吃了不少。”
说着说着,苏好意忽然灵光一闪,问叶寒星道:“叶前辈,您该不会也是因为无聊,想找个人解闷吧?”
叶寒星的目的当然不是这个,可听了苏好意的话后,他没有反对,反而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学不学的好都不要紧,只要你愿意经常陪着我说说话就够了。”
苏好意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如果是丹凤夫子那样的人,苏好意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可叶寒星明明是一个持重内敛的长者啊!
“怎么?即便是这样,你还是不答应吗?”叶寒星看着苏好意问:“我绝不会害你。”
苏好意只觉得叶寒星无比孤独,这件事原本应该慎重考虑的,可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时司马兰台见苏好意久久不归,便找了过来。
“我师兄来了,我得回去了,叶前辈你多保重,过两天我再来看您。”苏好意把自己带的篮子放到叶寒星面前说。
“这件事暂时保密,谁也不要说。”叶寒星小声叮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