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不就是刨光嘛,这个小人最在手了,保证船上不会有一根毛刺,涂上生漆以后,十年以内要是开裂了,用不着殿下责罚,小人自己就抹脖子!”
“这个构造不难,给小人三天的时间,小人一定给殿下设计出来!”
....
见工匠们都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李承乾也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太多了,但是第一次建造属于自己的战舰,当然要往最完美的方向努力。
命张赟送走工匠们后,李承乾再度回到了书桌边。之前看着还脑仁疼的奏折,此时却让他充满了斗志!
只要处理完这些奏折,他就能奔赴造船厂全程看到自己的战舰从零开始的所有历程,对一个模型爱好者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激动的?
年前积压的奏折加上年后新送来的,李承乾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美的处理掉。属于户部中书省和皇帝三方面的工作全积压在他身上,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处理妥当,已经很不错了。
时间进入二月,才要启程前去造船厂的李承乾,却不得不留在行宫,就连跑到工地一个月的李泰,也拼命的往回赶路。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长孙出事了。
行宫正殿之前,李泰的正妃阎氏、李恪的正妃齐氏都跪倒在地,啜泣不停。之前就是阎氏抱齐氏的孩子时失了手,刚巧在一边的长孙焦急之下接住孩子,动了胎气,明明不足月,却破了羊水,被迫早产。
七个多月,不足八个月,这个时候生产,在后世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匆匆赶过来的李承乾,见妯娌俩都快哭的晕过去了,虽然气愤,但还是指着大殿说:“哭有什么用,母后要是出事了,你们两个就是被砍脑袋,又有什么用处?还不进去帮忙?齐氏你也是过来人,总比那些宫女懂得多!”
将她们两个赶进大殿,李承乾就一屁股坐在石雕的基座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是他改变了历史既定的事情,将长孙从长安带了出来,要是长孙因此而出事,他将会是最大的罪人。
历史上的长孙是贞观十年六月病逝的,如今已经是贞观十年了,她的风疾气疾都没有复发的预兆,可要是因为难产....
抬头看天,此时心乱如麻的李承乾,只觉得老天爷或许真的存在,难道,既定的历史事实不可更改之下,一旦更改,将会用别的方式应验?
扯淡呢!尽管自己魂穿的事情格外的梦幻,但是李承乾依旧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神仙什么的。否则的话,长孙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要....
心痛之下,脑袋陷入了一片柔软中。
“您别太担心,稳婆已经进去了,她说了,就算是不足月生产,有的时候也不会出现大问题,母子平安的事例不在少数。母后吉人天相,自有漫天神佛保佑,不会有事的。”
反手抱住苏媛的腰,李承乾只希望该死的稳婆早点出来,通报母子平安的事情。
孙思邈也赶到了,却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一边陪着李承乾。他今日给长孙号脉完毕以后才出去探访海药的,谁成想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孙道长,您不进去吗?”
强自支撑着从苏媛的怀里爬起来,看向孙思邈,此时此刻,虽然知道孙思邈不是神,但李承乾却依旧充满了祈求。
“先让稳婆来,别看老道是个道士,该避讳的时候最好还是避讳一些。民间好多孕妇,怀着孩子的时候还要劳作,因此早产的不在少数,虽然凶险,但不到彻底绝望的时候。这个时候,你放宽心就好。”
孙思邈的安慰,比苏媛的安慰强多了。一样的话,在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有不同的效果。
等待是漫长的,当风尘仆仆的李泰带着满脸泪痕出现在行宫的时候,恰巧稳婆也带着一脸的焦急出现在殿外。
“殿....殿下,魏....魏王爷,娘娘腹内孩子的位置不正,情况危急,娘娘说了要尽力保孩子,您二位怎么看?老身觉得....”
稳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泰抓住领口提了起来:“保母后!保母后!你要是敢保孩子,本王杀光你全家!母后绝对不能有事!”
最后八个字,李泰是瞪着眼睛朝着李承乾吼过来的。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真正能说话有用的,是皇兄而不是他。皇兄的性子他清楚,一旦母后坚持这样,他很可能会答应。
对上李泰狼一样的目光,李承乾张了张嘴,还是很难做出决定。这种两难的问题,搁谁身上都没办法选择。从感情角度讲,自然是保长孙,可是从长孙那边看,一定是保孩子,这是一个母亲唯一的一个选择。一旦保了她,孩子却有了闪失,恐怕....
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此时的李承乾只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好清醒清醒。
事实上他也准备就这么做,可是当他的手才扬起来,却被孙思邈给拉住了。
“这个时候,还是老道来吧。殿下不用做选择,老道会根据情况帮殿下做出决断,当然,最好的情况下,娘娘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说完,孙思邈一脚踹开扑上来要说话的李泰,坚定的走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