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发地点的时候,江跃还有点恍惚的感觉,这段经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确保那两名接送人员已经离开,江跃才将自己的背包找出,在现场逗留一阵,排除一切风险后,江跃才开车离开此地。
心里惦记着那陈银杏的酒约,还得再跑一趟多多母子暂住地。
那位大嫂大概也没想到江跃会重返,明显有些惊喜。多多也邀功似的告诉江跃,那个俘虏已经醒了,确实也想骗多多给他松绑,却被多多给拒绝了,而且还揍了对方几拳,还给他塞了一条破抹布。
江跃进屋看到老洪眼睛周围一圈黑,就跟熊猫眼似的,不禁哑然失笑。
多多这孩子果然实诚,说揍就揍,一点都不含糊。
不过这小子才五六岁,手还挺黑啊,这拳头砸下来能留下一圈黑青,完全是没留力。
要不是老洪及时闭上眼睛自我保护,指不定眼珠子都要被锤爆。
江跃要问老洪话,所以把多多支使出去。
多多这小子现在早把江跃视作人生导师,特别听江跃的话,言听计从,乖乖走出房间。
老洪见到江跃,竟好似见到了亲人一样,眼圈一红,差点老泪就要飙出来了。
江跃一把扯掉他嘴里的抹布。
老洪的语气和眼神一样哀怨:“兄弟,说好了我好好配合你,你就放我一马的。”
江跃笑道:“我这是在保护你,难道你竟看不出来?”
“有这么保护的么?”老洪幽怨无比,“你看看我这眼圈,是不是肿了?那小崽子是你什么人啊?小小年纪手这么黑?不爱说话就不说嘛,为什么要打人?”
“谁让你想忽悠人家?我可告诉你,这孩子年纪是小,可不好骗。你别打他主意,回头再挨揍别找我哭诉。”
老洪崩溃道:“兄弟,那你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你总不能一直把我软禁在这里吧?我今天下午没去开会,他们一定会疑心的。说不定现在就在调查我的行踪了。万一让他们找到这里来,这里的人可就麻烦了。那孩子是你亲人吧?到时候……”
江跃吃惊道:“谁告诉你你下午没去开会?你下午当然去开会了。还上台发了言,汇报了工作,还得到沧海大佬的首肯。对了,坐你旁边还有个美艳妇人,跟你关系还挺暧昧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老洪脑子嗡嗡直响,一双委屈的眼睛不断眨巴着。
看到江跃一本正经的样子,老洪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问题了?怎么对方说得煞有介事,而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不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么?
可为什么他说的这些东西,却又那么真实,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老洪深吸一口气,语气竟有些惊恐地问。
江跃板着脸道:“那个妇人跟你什么关系?”
“什么妇人?”
“陈银杏。”
老洪脸上的肥肉狠狠一抽,这一刻他真是有些怀疑人生了。脑子里无数个问号涌起。
他是怎么知道陈银杏的?
难道他真的能窥视到现场的情况?
这怎么可能?以组织的安保实力,会议怎么可能会被窥视?
“你……你怎么知道陈银杏的?”
“陈银杏就坐在你旁边,这女人很不简单,对你很感兴趣,我对你们的故事很好奇啊。老洪,看来我低估了你的魅力。那样的女人你都能勾搭上,让我不得不重估你的实力嘛。”
老洪瞠目结舌,一时间完全消化不了这个事实。
他多次参加会议,太清楚现场情况了。
参会者离开会场都是一个接一个离开的,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参会者的情况。
可听江跃这口气,明显是在现场目击,甚至还知道陈银杏跟他洪某人关系不浅?
老洪忽然脑子一阵灵光闪过,想起了某种可怕的可能性。
联想到江跃之前那些话泄露的一系列信息量,老洪不禁脱口而出。
“你……你冒充我去参加了会议?”
“呵呵,怎么能说冒充?我们之间,不分你我。我去还不就是等于你去?”江跃笑呵呵道。
老洪脸色满满都是震惊,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你的身高跟我的身高完全不一样,就算你再能易容变化,你还能变得跟我一样身材?就算身材面貌可以模仿,难道你还能模仿我的手印?你怎么可能通过得了那一层层安检?”
这些虽然都是实打实的疑点,可老洪却又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对方那个口气,很明显是成功进入会场的,不然怎么可能说得那么详细,连陈银杏跟他之间的暧昧都能如数家珍?
“老洪,我怎么进去你就别操心了。现在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位美艳妇人约我今晚喝酒。你该想想办法,我怎么才能不暴露破绽。要是她知道我是冒牌货,你这个叛徒暴露也就不远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吧?”
老洪一脸沮丧,感觉就好像给人喂了屎一样痛苦。
“这个女人很精的,你要是去这个酒局,暴露的可能至少超过六七成。我劝你最好别去。”
“我要是不去,你以为她就不会起疑心?老洪,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私底下有见不得人的勾搭。你现在瞒得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我是无所谓,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你可就麻烦了。”
江跃一副管杀不管埋的口气。
老洪颓然叹道:“你以为她跟我关系暧昧,其实,这都是这个女人营造的错觉罢了。这个组织里能升到四星级人物的,能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实不相瞒,我跟她的关系是有点暧昧,但远远没你想象中那么夸张。她只不过是给你一些错觉,让你以为可以亲近她,但实际上,她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想套取你的信息,榨取你的价值罢了。说实话,这个女人……我真的完全看不透她。”
“所以,你们之间并没有那种私情?”江跃意外道。
“一些语言上的小暧昧自然有,但远远谈不上什么私情。这女人就像诱人的水蜜桃,任何男人都想咬上一口,但你真想走出这一步的时候,会发现这一步离你其实很远。她永远只让你闻到香味,却一直品尝不到……”
“可你要是故意远离,敬而远之的时候,她又会反过来撩你几下,让你心里头再次产生我还有戏的错觉。就这样不远不近,不痛不痒地吊着。始终给你一点点希望,就是这个女人最常见的手段!”
江跃认真判断着老洪的言语,发现这厮并没有撒谎。
那问题就来了。
“她这么做,到底图个啥?”
“图个啥?”老洪喃喃自语,“我不止一次琢磨过这个事,起初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虚荣女人,试图让男人们围绕着她转。可经过几次接触,发现她绝不止这一层那么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