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时辰还早,本想再睡一会儿,可床上沾了别的女子的脂粉气,叫他实在膈应地慌,于是半夜三更跑去找江无梦那里睡去了。
听罢陆宥真的解释,苏溪已经不难过了,反而饶有兴趣地问:“你说是她身材好还是我身材好?”
陆宥真哭笑不得,但还是回答道:“自然是你最好。”
谁知苏溪眉毛一竖,叫嚣着:“好哇,你果然看她了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她太丑你才没下嘴的,要换个漂亮的,我就要多个妹妹了是不是?嗯?”
这是什么逻辑?陆宥真一脸蒙,夸她好还不行吗?难道要夸别的女人才是正确答案?
陆宥真当然没这么头铁,他赶紧说道:“怎么会,不用看我也知道你最好看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谁都比不上。”
苏溪“哼哼”了两声,算是放过他了。
早上余嬷嬷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命人将卧房重新打扫了一遍,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可苏溪心里还是不舒服,叫香兰又收拾了一遍,还特地在屋里熏了香,说是换换味道。
又叫香草把陆宥真昨晚穿的寝衣拿去扔了,说已经脏的没法洗了。
吩咐完还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问陆宥真:“相公,你不会以为我是小心眼儿才这么做的吧。”
陆宥真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不会,娘子高兴就好。”说着还指着昨晚被白杨抱大腿时碰过的鞋子说:“这个也脏了。”
苏溪叫香草一并拿去扔了。
略微休整过后,苏溪去了陆夫人的长晖院。先前是陆夫人同意她回娘家住一晚的,现在回了府,理应去报备一声。
陆夫人午觉醒来,习惯用些水果点心,苏溪很自觉上前服侍婆婆喝茶吃点心。虽然陆夫人明确说过无须苏溪过来立规矩,可既然碰上了,少不得要表现一番才是。
果然,陆夫人见苏溪乖巧懂事,待她也温和多了,时不时还会与她聊上两句。
苏溪捡了些苏府的趣事说给陆夫人听,又说到苏蓉的婚礼,还替王氏转达了谢意——陆夫人先前准备了一份贺仪托苏溪送苏蓉成亲的。
陆夫人听了也只是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想来这贺礼也只是顺手而为,所以并未放在心上罢。
“白杨的事,你预备怎么办?”陆夫人突然问道。
苏溪愣了愣,心想:婆母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过她很快想到徐嬷嬷曾经对她说过:要做一家主母,就要担起整个府邸的事物,有些事虽未必需要去管,却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所以“耳聪目明”是最基本的条件。
所以,她婆母这样大概就是徐嬷嬷所说的“耳聪目明”吧。
对白杨,苏溪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府少有这种事发生,即便发生也都是发生在她二叔身上,二叔不是个会拒绝的人,总是直接收房的。
苏溪不愿意这样,又没有别的例子可参照,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说:“儿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还未想好如何处理,请婆母教导。”
陆夫人大概没有想到苏溪会如此直白的向她请教,微微怔楞了一下,才又问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苏溪略一思索,说道:“白杨作为下人,却私自上主人的床,已有背主的嫌疑,此歪风邪气不可放任。”
苏溪心里有些忐忑,单看陆宥真有如此多的兄弟姐妹就知道,陆夫人应该是个宽容大度的主母,若她想处置白杨,不知道会不会让陆夫人觉得她善妒小气呢?
陆夫人却点了点头,说道:“想要做一个好的当家主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无仁德,底下人难免心生戾气,不肯好好做事,若太过仁德,又会叫人以为你好欺负。
“你进门也有一个月了,自己院子的事情自己处理好便是。”
陆夫人说完就叫苏溪回自己院子。
苏溪一路走一路想:婆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该不该罚?又要如何罚呢?
既然不能没有仁德,那肯定不能打杀了白杨,毕竟白杨也是自小就伺候陆宥真的,直接要了小命,会叫其他下人寒心,自己说不定还落个刻薄的名声。
不罚肯定也是不行的,若是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些个小丫头还不得有样学样,以后哪里还会有清静日子。
苏溪想了许久,总算有主意了,这才脚步轻快地回了墨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