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不确定地问道:“听你这意思,是白叔藏了什么重要东西,皇上以为藏在我这里才让太子他们来找的?”
“极有可能,”陆宥真答道,“事关陆家生死,爹手里真的没有吗?”
“怎么可能会有,”陆老爷急了,“自从迁来四方城,我便再没与京城那边联系过,连你二叔那边都没写过信。”
“那岂不是更糟,”陆宥真皱眉,“若有东西,我们还算有谈判的筹码,可我们没有,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陆老爷沉吟片刻,才说:“我虽然没有,但大概能猜出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什么?”陆宥真有些惊讶。
“当年鞑靼进犯,虽然最后没有得逞,但鞑靼铁骑的威力叫朝廷吓破了胆,”陆老爷回忆着,“先皇便命白叔组建了一只属于我伴月国自己的骑兵。”
“皇上是在找这支骑兵?”陆宥真不解,军队的吃用可不比一般,活动起来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的,再说四方城这样地势开阔的地方,哪里能藏军队。
“骑兵很好找,一直都养在京郊崇明山的皇家别院后面,他们要找的应该是控制这支军队的龙图法令。”
陆老爷说着,又忍不住哀叹道:“我早该想到的,白叔手里有这支军队,皇上绝不可能放过他。”
龙图法令?这就是让白爷爷丧命的东西吗?陆宥真暗暗叨念了几遍,又问陆老爷:“十几年过去了,为何皇上现在才找?”
谁知陆老爷却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白叔一直都是先皇的护卫,手里唯一拥有的力量就是这只军队,除了龙图法令,我想不出别的东西了。”
“您见过这龙图法令吗?长什么样子?”
“没有,我是听你爷爷说的,先皇打造好这令牌时给你爷爷看过,”
陆老爷想了想猜测道:“我记得你爷爷说当时先皇只召了他和先太子两个人过去,事后也没传出过龙图法令的事,要不是你爷爷临终前告诉我说,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
“这些年并无战事,会不会是皇上现在才知道这支骑兵要用龙图法令才能调动?”
陆宥真叹了口气,事情不是明摆着吗?龙图法令不见踪影,陆家作为当初先皇的心腹,嫌疑是最大的,就算对他们解释,谁又会信呢?只怕陆家是不会太平咯。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龙图法令的下落,不然陆家怕是完了。”陆老爷一脸颓然,他躲了十多年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躲不过去。
“爹可能猜到白爷爷将龙图法令藏在何处?”
陆老爷摇头,道:“当年的一些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能让白叔信任的除了我们家没别人,我实在想不出他能放在什么地方。”
“哐当——”
“什么人?”
父子俩被门外的响声惊动了,赶忙出去查探,可门外只有吃着玉米粒的八哥,和不知跑到哪里玩的一身脏的大黄。
大黄从远处跑来,一个急刹停在陆老爷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陆老爷。
两人只当是大黄调皮弄出的动静,便没当回事,完全没注意到转角暗处立着的那个人悄悄擦了把额间的冷汗。
陆老爷无心再说下去,只交代陆宥真暗中探查、切莫声张云云,便让他回去了。
陆宥真心中烦闷,走进三七胡同的脚就像灌了铅般沉重,他明明只想和苏溪好好过日子的,为什么还要被牵扯进这种事当中?
“香兰香兰,你说我给陆宥真做衣裳,是用这块红色的布好还是青色的?”
屋里传出苏溪清脆的声音,她竟然主动想起给他做衣裳啊。
“姑爷长得俊,穿什么颜色都好看,要不小姐做两身儿衣裳吧。”
“那得做到什么时候啊,做一身儿就够我手疼的了。香草,你说做什么颜色的好?”
“青色的怎么样?姑爷好像更爱穿亮色的衣裳,这红的有些暗。”
“可我喜欢这块红色的布,还是做红色的吧。”
“小姐都有主意了还来问我们。”
屋里传来一阵嬉笑声,这样多美好啊,陆宥真突然感觉喉咙干涩,曾经不知有人惦念有人疼的感觉,如今体验过人世最美好的幸福,他再不想过回从前。
可你叫他如何面对苏溪?如何向苏大老爷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