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兄弟,再前方不远就到那处森林外围,我们便能和埋伏在那处的将士汇合。不如你到时就在外面等我们回来?”
林子茂密,萧桓勒住马,转头对跟在后面的书生说。
“焕王是怕我一介弱书生碍事?”蒋通也放慢速度。
“当然不是!”萧桓恳切:“多谢蒋兄弟联系了当地农人为我们乔装的士兵提供掩护。不过根据我们我们推测,对面山中藏有秘密军队。人数虽尚不确切,但绝不该少。如果不能一次突围,恶战在所难免。我是怕蒋兄弟若遇到危险我们顾不上。”
“焕王,”蒋通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急于反驳:“那里地形复杂,无论有无作战经验,许多事都只有到了之后才能做出判断;蒋某出身苦寒,从小就在各处崎岖地里求生存,比之旁人多些行路的经验,今日或许用得上。另外,我虽未直接参与过作战,可兵法也是看过不少的,到时我谨慎些,就算遇到什么,该也能化险为夷。”
萧桓此刻一心接下来的部署,根本无心在意蒋通字里行间对自己的敌意,更没有多想这敌意出自何处。
自己虽已怀疑学社与九泽有所牵连,但蒋通是不是知情、是不是参与其中还有待调查。那日,萧桓虽在任晗面前表现出近乎无情的质疑,但实际上他内心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蒋通、希望昆仑社是无辜的,甚至是与当今绝大多数权贵敌对的。毕竟,说私心些,朝中半数之上的势力、资源都握在李阔手中,北离王想要开脱新的局面,来自民间这些新兴的、热烈的青年人定然需要争取。而说严重些,谁又想怀疑北离整整一代人是否“误入歧途”呢?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代价简直不敢想象。
愿望归愿望,萧桓这一路也并非不设防。他有意无意间透露了些“消息”给蒋通,而这些消息的流动,将是对他身份最好的证明。所以眼下,这书生只要没有什么大动作,就不必理会。见他此刻一再坚持便也不再多劝。萧桓当即点点头,一扬鞭,战马再次疾驰。
狱卒和派出的斥兵已然将森林与其后两座相对的山峰描述得相当清晰了。众人服下之前配好的解药穿过瘴气森林,就见不远处、激流之上架着一座残破的木桥,而与木桥直接接壤的是另一座山的一个巨大洞穴。洞穴黑漆漆看不清,洞口长着一些低矮的植物,植物最上端的枝叶不正常地向两侧低垂。
雁过留声,即使最好的隐蔽,也会在自然中留下痕迹。
“焕王,是否发动进攻?”
萧桓摆手。
设伏的这段时间里,伪装的士兵悄悄将两座山包了一圈,结论是除非攀上绝壁,否则想要到对面去,仅有前路一条。且不说桥是否结实,山崖两侧光秃秃,想到达木桥,就先需要经过一大段毫无掩体的地带;而对方山洞中看不清虚实,外部那一层植被却显然曾用于架设武器。敌暗我明,当炮灰的事萧桓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