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说你什么才好?!”
一个留着山羊胡,打理的整整齐齐的男人,对着面前的胖子骂道。和面前的人比起来,男人几乎只有对方的一半,却站在偏高的位置,整个成压迫之势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我,我都是按着老板你说的做的呀......”
明明比对方看上去强壮着许多,可胖子在男人面前,完全没有脾气,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只在嘴中吐露出一句吞吞吐吐的话。听得男人更是来气。
“我叫你只是去看看人家店里的环境,探一探虚实,如果有机会的话再看看能不能捣个乱,叫他们手忙脚乱一会儿,”
“你都做了什么?!”
“我,”
“我确实是给他们捣乱了啊......”
“给他们捣乱?!”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山羊胡男人直接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跳了下来的他看上去身材更加的瘦小了,就像一只狐獾,绕着胖子来来回回转圈。
“你这是给他们捣乱吗?你这是给我捣乱!不仅没给人家添什么麻烦,可还给人家长了好大一次脸。”
“以后我还得重新找人去他们店里调查情况,”
“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是给谁捣乱来了?!”
“老板我错了我下次一定......”
“没有下次了!”
男人的山羊胡都快被气的翘了起来,略显袖珍的他生气起来竟然还有一种违和的可爱。
“真是蠢的跟猪一样!如果不是你二姨的妹妹天天在我耳根子边叫我照顾照顾你,我早就把你轰去看田地了!”
“去去去,今天别让我看到你,让我看到你我就把丢进后院的井里!”
在原地蹦跶了一会儿,山羊胡男人又有些艰难地往刚才自己跳下来的台子爬上去。虽然胖子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毕竟谁被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心里都是不舒服的。走是走了,只是他一边走,一边在嘴里嘟囔着:
“什么二姨的妹妹,”
“直接说你阿娘不就得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二姨不是你二姨似的。我三姨还是你阿娘呢,天天就知道说我。给你打工容易吗我,工钱给的那么少,还不如回家帮忙种田呢,”
“好歹每天还能睡到个大中午的,”
“真不是我看不起你后院那口井,”
“就是让我再饿上个两三天,你家那口井还真塞不下我去,到时候把井口卡了,不还得你花钱找人把我抬出来,”
“唉,打工不易啊......”
“你在那儿叭叭叭什么呢?!”
“老牛!进来把这混蛋玩意儿给我塞进井里去!”
“别别别表弟!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这些话之后,胖子以和自身体重十分不符合得速度,消失在了山羊胡的面前。
山羊胡瞪得溜圆的眼睛慢慢松弛下来,他有些疲累地扶着墙,右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住地叹气。没过多会儿,一个头上缠着青色幞头的老人从外面走进来,来到山羊胡面前的时候,对着他行了个礼,
“阿郎,陈老来了,说是陈公有话要和你说。”
山羊胡抬起头看了老人一眼,他活动活动了肩膀,揉了揉自己的脸,瞬间挂起一副真诚热情但又不显谄媚的笑容,对着老人点了点头。
“走吧。”
两人并排,朝着老人进来的方向又走了出去。
......
“什么?叫我去送?”
“郎君今天被阿郎留在家中查校功课,说是怕小娘子一直等着他耽误了时辰,便叫我来和小娘子打一声招呼。”
面前的小厮认真又乖巧地把石玉宁所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看着他那副样子,白锦儿不禁有些发笑。
她叹了口气,从背后的荷包里摸出一枚钱,递到小厮的手中,微笑着说道:
“你叫茗儿对吧,我知道了,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