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上面的那一层纸,将粮价写的正常一点,诓骗郑中光过目签字,盖上了官印之后。
出了门,毛贤春只需将上面的那层揭开。
那么底下的那页空白之处,便可由他随心所欲的定价。
可那签名,还是郑中光的。
那官印,也是郑中光的。
若是出了事,黑锅自然都是郑中光的。
萧梓穆冷哼了一声,这些人为了谋得钱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若不是芦忠富特意来告密,这文书一事,怕是真的铁证如山,由不得郑中光抵赖。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萧梓穆抬眼看向芦忠富。
芦忠富未语倒是直接‘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萧梓穆挑眉看他。
“奴才有罪,这文书本就是小人做的。”芦忠富对着萧梓穆磕了个头请罪。
“既然是你所为,又何必偷偷摸摸的来告诉我?”萧梓穆这会儿倒是不明白了。
眼见着铁证如山,这罪魁祸首却要主动认罪?
“小人家中上一代本就是佃户出生,小人的父亲有次做饭时,无意间蒸出了一层面纸。
那时候家里还买不上宣纸,父亲便用这面纸让我习字。
时间长了,小人也就学会了如何蒸这面纸。
后来小人的儿子也开始习字了,小人为了节约用纸,就在宣纸上附了这一层面纸。
有次恰巧就被毛贤春给看见了,没过多久他便让我给他做一本公文书。
这小人哪里敢做,当时就拒绝了,毛贤春生气的拂袖而去。
隔了几日之后,小人收到了薛大人的来信。
信中吩咐我为毛贤春做一本公文书,小人拒绝的了毛贤春。
可是,实在不敢拒绝薛大人。
小人本来就是从薛府出来,被薛大人安排在了郑大人身边。
小人不能,也不敢违抗薛大人的命令。”芦忠富说完对着萧梓穆又磕了个头。
“薛修国?”萧梓穆蹙眉问道。
“是,正是皖州巡抚薛修国。”芦忠富点头回禀。
“他不是郑中光的丈人吗?为何还要伙同毛贤春坑自己的女婿?”萧梓穆不解。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当日殿下毁了郑大人儿子的满月宴之时,小人便派人书信了一封告知了薛大人。没想到,他给小人的回信内容,却是叮嘱小人万万不可揭露文书一事,一切等他到了古皖之后再说。”芦忠富对着萧梓穆如实道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等他到了再做打算?”萧梓穆挑眉看他。
“这不是今日,眼看着殿下将郑大人给押进了大牢,小人实在是不忍郑大人蒙受不白之冤,他千金之躯,哪里受的住大牢里那种阴冷潮湿的地方,万一殿下要是对他用刑,小人怕他挨不到薛大人来了。”芦忠富说到这里眼里已经蕴了一层雾气。
萧梓穆神色复杂意味深长的看了芦忠富一眼,道了一句。
“你倒是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