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小玩意。下次托人去买个大的裸石,再找好的师傅切。他们的品相都还差很远。”
映棠知是他一贯的挑剔抱怨,不作回应。只是暗自悱恻,如果他的这番评论被她那帮视这个牌子为结婚圣物的同事听去了,她们会是作何感想。到了酒店要各自回房的时候,映棠立马把小手袋递回给立谦,手袋的一角膈到了他的衣角,他看了一眼小手袋,又看了一眼映棠,道:
“给你的。是你中午请我吃饭的回礼。”
话音一落,就以闪电不及掩耳之势,窜进门里,庞地一声迅速关上了门。林映棠一个人在门外,呆了几秒,才晃过神来。惺惺地回屋。
十一月十五,天气不太好,天亮的很晚,一上午都是阴阴的。映棠和立谦坐在候机室里等飞机。她看他闲散地在自己的对面看报纸,内心波涛暗涌。昨晚去看戒指,着实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他想把她变成像她母亲一样的玩偶。一个可以任他摆布的摆设,好让他在外面可以随意过他无拘无束,潇洒肆意的人生。可是她再也不会和文启有任何的交集了,那末,这样子委曲求全又有什么意思呢?北安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她自己每日如在炼狱里度日如年,却还要每天看着文启和嘉怡举案齐眉?这样的生活,对她又有何趣味。可是或许有意义的生命原本就是属于少数人的?
她翻开和立谦在大学拐角处的旧书店里淘来的BellJar,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却还是看不下去。肚子传来阵阵绞痛,痛地她直不起腰来。不久,她渐渐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身体里奔涌而出。她放下书,去了趟洗手间,才记起来一大包的卫生棉收拾的时候放在行李箱里了,昨晚忘记拿一些出来放在手提袋里了。她自然是不好在公众场合打开行李箱来找这样私密的用品,回了候机室,拖着行李箱便要在回洗手间。立谦放下报纸,抬头看她,问道:
“怎么了?”
她又拖着行李箱走近他,方才低声道:
“我得去洗手间拿行李箱里的东西,昨晚忘记放在包里了。”
立谦愣了愣,恍悟道:“我去外面给你买杯热巧克力?”
前些日子,他发现她很喜欢星巴克的热巧克力。他泯了一口,觉得死甜,都吃不出巧克力的味,可她说,她就是喜欢那一股味。像她小时候在乡下吃的廉价巧克力。没等映棠想明白她常去的那个联锁咖啡店所在的方位,立谦已经起身出去了。落地窗外有此时正冲向云霄的飞机。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映棠拉着行李箱,沉着步子慢慢地走出贵宾室。等到一段距离后,她开始如散失了理智一般,狂奔猛跑起来,心中是阵阵奔涌的狂喜。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突然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以为沉溺在奔跑的重复性动作里。她想,她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