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城正送林映棠出检察院,李日新带着一帮人从背后追上来,道:“林小姐,乔副组长,请慢步。”
乔安城遂向林映棠介绍到:
“这位是我们特侦组的李组长。”
映棠心里咯噔一响,她大概就是黄学姐口中新党的人吧。映棠特意看了看李日新,中等个,很中规中矩的长相,笑起来,目光狐媚闪烁,眼尾处尽是翘起来的褶子。林映棠一眼都记不住李组长到底有多少眼尾纹。她每次默默要数的时候,李日新又不笑了。
李日新道:“林小姐,此案牵涉重大,我们特侦组临危受命,务必严谨执法,不好意思,有劳您再跟我们回去作进一步更为详尽的笔录。”
林映棠看了一眼乔安城,道:“我以为我刚才已经把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李日新看着乔安城,道:“乔副组长忘了吗,所有相关证据的取证必须经由两位正副组长共同的监督方可生效,不是吗?”
李日新顿了顿,转向林映棠,道:“更何况,乔副组长也不一定就能全方位的捕捉到各项信息。有时候人的记忆是需要外部力量帮忙开启的。”
林映棠看着李日新满脸的狡黠和满口倒背如流的官话,心想,现在这世道,这人必定前途无量。
乔安城道:“李组长所言甚是。我们这就请林小姐再回去一趟。”说着看向映棠。
映棠不说话面上笑了笑,不看李日新,径自往之前的会议室走回去。
李日新本人不出面问话,派了两个手下的人,对着映棠似照本宣科一般重复性地问了些许问题。大概围绕在文启以及她自己本人和周美珍的关系,除了这次的接触,是否还有其他的接触。周美珍是否和文启有过私下单独的会面等等。一个问题问完了,接下来的问题又是绕着之前的主题进行。仿佛要问到映棠承认周美珍和沈文启私下有密切接触方可罢休。映棠觉得最后都开始恍惚到底是问讯的这两位公职人员听不懂人话,还是她自己不是在说人话。可是她想一切都会录影存证,就当她再重复几遍。
这场冗长的持久战下来,三个人似乎都精疲力竭。终于熬到五点,两位特侦组成员收拾了文件准备起身走人。映棠忙问:“那我可以走了吗?”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对映棠道:“您请稍后,我们帮您请示一下长官。”
等到五点半的时候,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映棠注意到正前方的墙角两个摄像头的灯灭了。门缝里竟然探出华生的脸来。
映棠一眼看到他左半边脸上的红印子。华生拎着一袋吃的,默默低着头走进来,仿佛是要把脸上的红印子贴到胸膛。
他把喜福居的方块蛋糕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又准备好了餐巾纸,把小叉子放在上面给映棠递到面前。
映棠看着华生,道:
“他打你了?”
华生低着头不回答。
映棠道:“是我害的你。对不起,华生。我实在没有办法。”
华生听罢抬起头,道:“映棠姐,你这又是何苦。是我没有把你看好,害你摊上大麻烦。大少爷生我气也是应当的。”
映棠道:“我真不明白我为我前老板提供证词证据,碍着他什么事?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出了事,居然是这种态度。莫非是他在背后捣的鬼?”
华生道:“映棠姐,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大少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大少爷做事情一定是有他情不得已的理由。你也要体谅他,替他想想。”
林映棠沉默。
她不想去挑战华生对林立谦的信仰,更何况是在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