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早便猜出来了。
虽与凤栎相识时间不长,但她看得出来,按着凤栎的性子,若真是不慎推了人,肯定不会隐瞒至此。
而她已经打听过了当日情况,盛安乐是偶然兴起要去找凤栎的,俩人相处时又未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这便排除了人为蓄意谋害、俩人互相推搡落水这两种可能。
剩下的可能,无非就是有人失手推了盛安乐,为了逃避惩罚才嫁祸给凤栎。
盛长宁微蹙了眉,若换了她,便要重重地罚那宫婢。
欺上瞒下这条罪名就足以让她掉脑袋了,更别说,她还险些令越、楚二国交坏。
日子过得周而复始,循环渐近。明明如今是冬日,漱芳殿外的地面上却顶破了土壤,长出一棵幼苗来。
看着不似雪中腊梅,也不像在冬日里过活的树苗。这几日风雪都停了下来,就是天儿还冷着,这株新苗抽着碧绿的嫩芽,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冰冷中平添了一分生机。
白露看得欢喜,去问了盛长宁要不要将嫩苗苗给移栽到花盆里头去,这外头太冷了,总不能让它刚废了番苦力挣扎出来,就冻死了罢?
盛长宁制止了她,只吩咐莫女官在每日清晨送净脸水时,顺便为这棵嫩芽浇些水。
既然决定了在冬日而生,它便不会死在苦寒之下。
………………
盛安乐虽然还在昏迷,但这落水一事已然与凤栎公主无关,令凤栎择婿之事,盛长慕已让钦天监算好吉日,准备昭告天下。
他是不愿娶凤栎的。
如今他子嗣充盈,太子已定,除了后宫中没个真正主事的之外,其余的已经不需再多了。
可若是立了凤栎为后,她名下无出,越国定然也会心生不满……
在沈约想的法子之下,盛长慕用了此策——让凤栎自己在楚国中挑选夫婿。
安静的大殿内,内侍们已经退去,唯留了个已经陪着盛长慕走了十年光景的大内侍,他恭谨地待在一旁,替主子研着墨,并不多声。
轻击桌案的指尖停下,盛长慕松开微拧的眉头,他道:“你说……朕给沈临之提一提官职,如何?”
李源怔愣了下,研墨的动作又恢复如常,他垂下头去,“陛下如此隆恩,沈少卿定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