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在听到顾莺说“说了自然要做数的”时,眼睛一亮,等顾莺一出门就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有事要禀。”
胡梨眼神一闪,“快起来,有事直接说事就是,跪什么跪呢。”
杏儿笑着起身,凑近道:“小姐,奴婢,奴婢有事要禀,是关于秦妈妈的,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胡梨微微皱了皱眉,“让开点别凑这么近,唾沫星子都溅我脸上了。”
杏儿小脸一红,忙往后退了两步,后又想了想,再退一步。
“你既然告到我面前来了,想来是想好了的,直接说吧,秦妈妈怎么了?”
杏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是这样的,小姐前日不是打赏奴婢二两银子吗,奴婢去找秦妈妈称银子,可秦妈妈说先欠着,等月底了再一起结。昨儿大公子身边的芳秀姐姐过来,您赏了一两银子,当时秦妈妈没在,是奴婢垫的,这可是奴婢攒了好几个月的月例银子呢。昨儿秦妈妈一回来,奴婢就去找秦妈妈讨银子,可秦妈妈还是让奴婢等到月底,奴婢,”
说着不好意思地看了胡梨一眼,接着道:”可是奴婢手里已经没银子了,这离月底还差近十天呢,若是中间小姐再吩咐奴婢给赏,奴婢可真是拿不出来,那岂不是给小姐丢人。奴婢自个儿丢人倒是不要紧,可若是误了小姐的事,可真是万死难辞其疚了。”
胡梨眉头忍不住地跳了跳,这个杏儿能在秦妈妈和萍儿手底下好生生的待在梨香院,还一待好几年,原来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呀,真是可惜,这么一个人才却是个喂不熟的。
胡梨掀着碗盖,轻轻叩在茶碗上,轻脆的瓷碰声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杏儿心房,本就紧张的神色更是透着慌乱,暗暗思索自己是不是太急了一些,应该再等一段时间的,等秦妈妈拖欠的银子更多一些再向小姐告发的,这才三两银子,小姐会不会不在意呢。
毕竟秦妈妈是小姐身边的老人了,虽说现在不如以前得用,可小姐也没怎么发落她呀。
这下可好了,惹了秦妈妈,只怕以后月例更是难拿全乎了。
眼珠儿一转,“其实还有件事,本不该说的,可是奴婢怕小姐被蒙骗,顾不得那许多了。”
胡梨暗暗发笑,这鱼儿还是得逼得狠了才会想要将网撕破呀。
“什么事儿?”
“秦妈妈和萍儿姐姐在梨香院时,每月都扣下奴婢们的月钱,咱们院子里的月例每月都有十九两,可实际分发下来却不到八两银子,除了奴婢占着一等丫鬟的名额却只给二等丫鬟的份例,其她人都只有五百文,若是巴结上萍儿的,则还能多个几十上百文,像青儿这样的小丫鬟以前都不拿月例的。”
胡梨坐直了身子,“这样说来那秦妈妈她们岂不是一个月就有十多两银子了。”
“还不止呢,平日里小姐您给的打赏,还有逢年过节时的赏赐,秦妈妈和萍儿扣下的可远远不止这个数。”
“萍儿到梨香院多久了?”
“奴婢是三年前进梨香院的,那时萍儿就在了。”
胡梨故作恍然状,“那至少是三年了。”
三年,不说别的,每个月至少剥削了院子里其她丫鬟五两银子,虽然不一定从三年前就开始的,可是秦妈妈到原主身边可有小十年了呢,原主的私房钱有多少被那老奴吞进去了?都不用细数。
就以三年来算吧,一年六十两,三年一百八十两,先就还这个数吧,其实这个数还不够原主一年的月例呢,也是现在胡梨手里真的没有钱,才想着先拿回一点算一点吧。
“你去将院里的丫鬟婆子召来,再将秦妈妈叫来,都候在院子里好了。”
杏儿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唉,奴婢这就去。”
杏儿一出门顾莺就回来了,看了杏儿的背影一眼,笑道:“看杏儿模样挺高兴的呀。”
“她马上要进帐了,自然该高兴。”
顾莺目露疑惑,她可不觉得小姐把帐清出来会分发给下面的人,梨香院里侍候的丫鬟婆子们是什么性子,她这段时间也算是摸透了,除了几个小的,几乎都是嘴皮子利索而行动拖沓之人,什么事非要盯着做,罚银子才能约束住。
不过,如果这一次能将秦妈妈压下去,想来院子里的人事更好处理了吧。
胡梨自然看到顾莺的疑问了,却没打算解释,马上就能出结果的事没必要浪费口水。
顾莺眼尖看着秦妈妈提着食盒进了院门,笑道:“最近秦妈妈倒是勤快,连提饭的差事都领了呢。”
“秦妈妈年岁大了,以后还是安排青儿领膳吧。”
顾莺了解地点点头,若是要盘算秦妈妈,以后入口的东西自然不能让秦妈妈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