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令众将们大受感动,人们互相看看,深吸口气,异口同声道:“我等誓与大人同进退,共生死!”
“好!”林翰情绪激动的环视周围的每一个人,握紧拳头,斩金截铁地说道:“纵然敌众我寡,纵然城墙倒塌,我等即便是用血肉之躯硬堵,也要把风军挡在关外!”
“是!大人!”众将们齐齐应道。
众将的必死决心被林翰激发出来,他们率领宁军凭借一股子冲劲能顶住风军一时,但是又哪能长久?双方的兵力、整体实力相差太悬殊,其差距之大已不是靠着意志力就可以平衡的了。
在卧虎关城墙南北两处的大豁口那里,双方展开激烈的拼杀和争夺。
先是宁军顶在缺口处,倒下一批,填补一批,作战虽然顽强,但还是被凶猛的风军得节节败退。时间不长,风军占领缺口,准备向关内冲杀,这时,关内的守军又展开拼死的反击,踩着同伴尸体不管不顾的硬往上顶。
在宁军完全不要命近乎自杀姓的战术下,占领城墙豁口的风军被打推,宁军重新占领豁口,而后又是风军组织猛烈的反击,退宁军。双方反复争夺城墙豁口,战斗演变成最最残酷的拉锯战。
这种战斗,不会有真正的胜者,基本就是敌死一千,我损八百,谁都讨不到好处,比拼的是谁的兵力多,谁的后劲足。
如此惨烈的战斗,风军习以为常,但宁军以前可从未经历过,他们毕竟是地方军,而非经常参与大军团作战的中央军。
随着战斗的加剧,敌我双方的伤亡不断飙升,城墙的豁口被垒起一米多高,不过并不是用石头垒起的,而是用双方阵亡将士的尸体生生堆起来的。
最先溃散的还是宁军。参战的宁军将士被眼前惨烈又残酷到极点的战斗惊呆吓傻,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对面红眼咆哮的敌人,嗅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个又一个的宁军象是突然神经失常似的大喊大叫着四处奔逃。
在如此关键紧张的时刻,一个逃兵可以影响一群人的斗志,一群逃兵足可以冲散全军的士气。宁军很快由单个士卒的崩溃演变成全军崩溃。
兵败如山倒。
风军趁着宁军溃败的时机,一举突破城墙的缺口,杀进卧虎关内,至此,双方的攻坚战也完全变成全城混战。
战斗至此,宁军更是抵挡不住,成群成群的将士在溃败中被风军分割开来,团团包围,有些被风军全歼,有些缴械投降,有些还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这时候,城门楼上的林翰已彻底绝望了,身为守军统帅,他又哪会不知道现在己方败局已定,他不甘心,也不敢再往下想,他不知道失去了卧虎关的宁国接下来还靠什么来抵御如狼似虎的风军。
“敌军杀上来了,兄弟们,快保护大人!”
周围宁军将士撕心咧肺的叫喊声终于令林翰回过神来,他转头瞧了瞧,自己的周围聚集有百余名浑身是血的宁兵宁将,再向左右看,两侧皆涌上来大批的风军,黑压压的一片,不计其数。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一直以来,林翰都是麾下将士们的主心骨,危急时刻,人们自然而然的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身上,期盼他能带着自己,找到出路。
可是此时的林翰哪里还有主意?他嘴角牵动几下,露出沧然的苦笑,没有说话,仅是默默的抽出佩剑,分开己方的人群,一步步向风军走去。他以实际行动告诉周围的宁军将士,与风军做最后一搏,宁死不降。
可惜林翰不是武将,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当他走向风军近前的时候,人们见他头带将盔、身穿将甲,心存顾虑的倒退几步,不过又看他迟迟没有罩起灵铠,风军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其中有名士卒大吼一声,持矛向林翰冲去,借着冲力,长矛猛刺林翰的小腹。
林翰没有对战的经验,见敌人一矛刺过来,他下意识的挥剑去挡,他的佩剑是砍在长矛身上,但却没有把长矛弹开,以他的那点力气,又怎么可能挡得开身强体壮的风军士卒的全力一击。
耳轮中就听扑哧一声,风兵的长矛深深刺进林翰的肚子,后者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把一名宁将刺中了,兴奋的回头大叫道:“我杀了一个贼将……”如果他知道自己刺中的实际是宁军统帅林翰,估计他都得乐疯掉。
不过这位风军士卒并没有兴奋的太久,就被一名回过神来箭步冲杀上前的宁将一刀斩成两截,那宁将伸手扶住身子软下去的林翰,急呼道:“大人……”
林翰中的这一矛太重了,肠子都顺着肚子上的伤口流淌出来,他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但流淌血沫的嘴里仍断断续续地说道:“杀……杀敌……宁死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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