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生也确实是有够光棍的,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写了出来,甚至就连对红娘子的称呼都变了,没有任何尊称,直呼其名,可见这厮也是个浓眉大眼儿的“小机灵鬼”,就这弹指间已经切换好了角色,堪称无缝衔接,想都没想就一屁股坐在了真武祠的阵营里,俨然已经开始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比较有意思的就是老白了,这人渣破天荒的没有破口大骂,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阿巴阿巴!”
陈水生抬头冲我咧嘴笑了笑,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以后,又飞快开始“唰唰”在纸上写了下来。
“花船不可信,但红娘子可信。
如果礼官的敌人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多的话,那么你需要朋友,很多很多的朋友。”
钢笔在纸上顿了顿,而后飞快又写了一句。
“我不是因为念着红娘子才说这句话的,不要怀疑我!!”
“……”
随后,陈水生“嘎嘣”一下扣上钢笔的笔帽,自己操纵着轮椅飞速离开了。
我哑然失笑,心想这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老白正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立马说道:“红娘子被软禁,花船上比咱们想的还要乱,这事儿太大,保不齐得把整个真武祠拖下水,我可做不了主,咱们得回去请示我师父!”
老白暗自一叹,点了点头。
见这厮半死不活的,我撇了撇嘴,道:“行了,你也别这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恶心样子了,满身的肥膘子,在这黯然神伤给谁看呢,你也没人家那气质呀。不过要我说,哪怕是请示我师父结果也不会有太大变化,难道忘了咱们在冰湖村的时候红娘子那个电话了么?当时我师父已经应承下了这个事儿,就他那性子,但凡答应了的事儿,莫说是情况有变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拦不住的,最后八成咱们还得帮这个忙,你那老相好死不了!”
老白眼睛一亮。
“我说你是不是贱的啊?”
我有些受不了他,皱眉说道:“人家红娘子给陈水生的保底任务就是干掉你,你丫怎么看着还这么受用呢……”
老白特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随后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这……
我沉默了下去,托着腮帮子摆出了一副同样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所以,你不懂!”
老白扭头看着我说道:“这事儿我跟无双聊都比跟你聊强,你说一个连女人啥滋味都不懂的雏儿有什么立场在这笑话我?别瞪我,瞪我干啥,想表示你知道滋味儿?你知道的那点滋味儿那叫滋味儿么?亲人家一下,还啪啪挨个大嘴巴子……”
我一阵挫败……
这厮趁势贱嗖嗖的摸了摸我的头,笑眯眯的说道:“乖,小孩子不要老掺和大人的事儿……”
等我反应过来应该盘他的时候,这厮早就一溜烟儿跑的没影儿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基本都在养伤。
陈水生的特自觉的跟我和老白住在了一个屋里,相比于我而言,他的恢复能力就堪称变态了,不过在轮椅上待了两天而已,基本就能活动了,随后他取代老白,居然接手了照顾我的任务,勤勤恳恳,真的像是一个老奴。
每天一睡醒,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他,紧接着就帮我擦脸,端吃喝,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还端来了一盆子洗脚水。
我一个糙人,哪受得了这个?
一把拉住他手腕,特认真的说,真武祠里真不兴这个,咱那儿没上下级这么个概念,大家都是兄弟。
陈水生愣了一下,随后又咧嘴笑了起来,然后“阿巴阿巴”的说了起来,两手比划着,渐渐的竟然听懂他什么意思——你受伤了,做兄弟的照顾你难道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