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话其实未必是对的,倘若是风雪交加,那种寒冷,难以形容。
?在张歆雅的搀扶下,我从雪洞子爬出去甚至没坚持过三秒钟,浑身上下就冻透了,内伤已经不仅仅是疼了,而是有点痒,总是忍不住想张开嘴巴好好呼吸一下,咳嗽也没停下过,可一张开嘴巴便是一股子刀子风拍在脸上,连呼吸都做不到。
?远处,预料中的拼斗从未发生过。
?鹞子哥与蓝蛇一前一后,将一个高大的黑影堵在了中间,及至靠近后,我才终于看清那东西的模样。
?这是个身躯在两米三四开外的庞然大物,浑身上下都披着厚厚的棕黄色的长毛,而头部的毛色则稍稍偏白,脸膛子红的厉害,如同那戏剧里的红脸关公形象似的,生着一双雷公嘴,身躯微微佝偻着,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猴子!
?只是,寻常猴子哪有这样的体型?
?“燕山之中多猕猴,即所谓恒河猴,这东西单单看外貌,倒像是一只猕猴,难不成是个成了精的猕猴吗?这倒是有可能,猴子这东西本就类人,相比于其它生灵,更加聪明,这自然界里的万千生灵,除了狐白黄灰柳五大仙家外,猴子也算是比较容易成了精怪的玩意,只是这东西瞧着赤面獠牙,观其体态爪牙,实在凶悍,即便我现在用不了精气神观视,可踏入归鼎以来,我的五感更加敏锐,隐隐能感受到它体内恐藏着冲天的煞气,不像是个善类呀,过去怕是没少为非作歹,残害人命。
?换做以往,似这等凶物,我说什么也得斩杀了它,否则它出了这燕山,又不知几人受害,几个无辜之家遭遇横祸。
?可惜了,今时不同往日,我师父重伤不起,我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大家伙都是饥寒交迫,濒临极限,实实在在是奈何不得这家伙了,罢了,且看看它到底怎么说!”
?上下打量了这猴子精一阵,我心里也大致盘算了个通透,脸上神色未变,见这猴子精也在看我,便道:“夜黑雪大,风如鬼哭,正是尔等孽畜杀人害命之时,你偷偷摸摸的摸上门来,却说是来救我,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个救我法?”
?对面那猴子精雷公嘴一咧,露出近一掌长的犬齿,随即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你说的对,夜黑雪大,风如鬼哭,正是杀人害命时,偷偷摸上门来确实是不怀好意,可不怀好意的又不是我,卫惊蛰,你果真认不出我来了么?!”
?对方一言点出我的性命,倒是让我有些诧异,又细细打量了对方几眼,却见这猴子右眼眉脚处微微上扬,嘴巴咧着却似笑非笑,好一副嘲讽的模样。
?只是,这模样怎的却看着如此的眼熟呢?
?“你是……嘲笑鸟!!”
?随即,我心头大震,惊呼出声。
?这神情我确实熟悉,只记得嘲笑鸟当初纠缠我时,相当的无节操底线,大半夜的变身艳妇人,在一个血气方刚时却青灯黄卷出了家的年轻小伙子房间里大跳艳舞,衣衫飞舞,越来越少,缺德到冒烟,搞得我得撅着屁股像个公鸭子似的落荒而逃,稍稍挺直腰杆子,立马就得出丑。
?那时,那嘲笑鸟所化的艳妇人脸上正是这副神情!!
?我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对方,只想着我们当初在玄鸟巢窠里放它一马,它应当也不至于这时候落井下石吧,故而敌意不浓,可这世上农夫与蛇的故事从来不少,必要的警惕也是有的,试探性的道:“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