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汪如心站了起来,让人将一早准备好的礼拿了出来,父女两人带着丫鬟仆从出了如园的大门慢悠悠的向本家而去。
“今年这雪下的好,日子也挑选的好。”
外面到处银装素裹,地里的冬小麦早已被大雪覆盖,偶尔从雪中探出几片绿意。
“老周要去边境,他手里的地可是不少,昨天好几个都来问了要如何分配。”
周管事是一家八口人,下面还有两个小的,“那些人怕是白操心了,周管事来和我商量了,这次去边境是他们父子二人和大儿媳妇一块儿过去,这里还有周婶子和他的二儿子两口子,还有两个孙子,那地他想要他二儿子领着一块儿种。”
地里的种小麦早已经种下,开了年再有几个月也就该收成了,想来也不会愿意便宜了旁人。
“不是一家子都去?”
汪宝林扭头笑问:“这是想两头都占了?”
“只要有能耐没什么不可以。”汪如心看着她爹说道:“爹,你现在晓得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签了文书吧。”
“赵叔周叔他们这些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生死兄弟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各自后面都还有一家子,有时候也不是什么都能自己说了算的。”
汪宝林有些唏嘘,但也仅那是唏嘘,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道理他懂。
汪春来几个见到人来了忙迎了出来,今日初一就是那再勤劳的庄稼人今日也是要歇着的,听了声响都乐呵呵的围了过来。
众人又是一阵见礼,汪春来才领着父女两到了二叔公的院子。
二叔公穿着一身新衣裳见汪宝林父女两人来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二叔近来身子可好啊?”
汪宝林在一旁坐下,刚要伸手拿礼物就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我这半个身子都要进土的糟老头子好不好都那样。”眼睛撇着汪宝林,“难为你还惦记着肯来看我两眼。”
屋子的气氛顿时就有些古怪,汪宝林还是转身拿过带来的礼,说道:“年节上,圆儿给本家的几位叔公都准备些礼品,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是平日里用得着。”
看着面前的盒子,二叔公又长叹一声,那浑浊的目光瞥了一眼汪如心转过来了头,道:“都是要进土的人哪里还能用得着这些东西,哎~~~人老了也就贱了,没几日活咯。”
着大过年他左一句进土又一句进土,屋子里的人脸色也开始不好了起来,只觉得这些日子二叔公也是越发的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四郎,四郎在京都可还好?”转头二叔公就问起了汪铭恩,“四郎的京都念书不容易啊,你在京都人脉广,适当的时候可要提携下他,那可是咱们老汪家的指望。”
说完还眼神复杂朝汪如心看了两眼,心里可惜的很,这样的大的家业就要败在这丫头手里了,攀上那样的亲事这汪宝林还不得把全副家当就做了这丫头的陪嫁?
早些听他的话过继一个儿子过去今日能是这样?有偌大的家业撑着,有镇国公府作为靠山,汪家那是一下子就起来了,那是何等风光。
眼下这些人都以汪宝林马首是瞻,过继是不行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汪铭恩能让汪家光耀门楣。
此刻他全然忘了汪铭恩本来也不姓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