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我的下属就当遵循我立下的规矩。”谢瑶光抬首眉眼一寸寸扬起,缓缓倾唇,“他今日敢当着我的面拔剑即便是事出有因,那也是不忠。”
言语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殿下刚刚所言瑶光自当谨记于心。”谢瑶光深睨一眼叶临宸,缓缓牵唇,“我知道殿下反感一切权谋,只是殿下瑶光希望您清楚一点,安平之下必有牺牲而帝王之路向来都是要踏着累累白骨才能走到终点。面对太子、寿王这样的豺狼往往只有比他们更心狠手辣才能活下去。就像是苗人养蛊,活到最后的那只蛊虫才是最凶猛的一个。”
厉帝对太子和寿王之间的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尝不是在学习苗人养蛊呢。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这二人撕咬的再凶都没有关系。毕竟厉帝也想看看这两个儿子谁才是笼子里最凶猛的哪一个顺便考究一下谁才更适合继承帝位。
叶临宸闻言嘴角微微抽搐。拿苗人养蛊这种事情来和皇室夺嫡做比较,这样的比喻委实罕见。不过皇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手足相残、虎毒食子、弑师害友此类事情层出不穷。这样一想胸中更是郁愤不平,仿佛有一团浊气堵在胸口叫人呼吸不畅。
谢瑶光看到叶临宸神色的变化,语调依旧未改依然冷硬,“我知殿下心中不适,只是瑶光行事手段向来如此,还望殿下您能够慢慢适应。殿下您若想登上那个位置,就必须牺牲一些东西。”
“我明白,谢小姐无论你要怎么对付太子寿王我都不会横加干涉,包括我自己都能让谢小姐你利用。唯独只有一点对于那些干实事的正直官员我希望谢小姐能够谨慎行事”叶临宸苦涩一笑,睇向谢瑶光拢在袖中的手目光闪烁,“毕竟想他们这样一心一意愿意替百姓着想的人已经不多了,总得护着点。”
“对于这样的人我也很钦佩。自然不会利用太多,不过……必要的时候还是会利用一二的。还望殿下见谅”。谢瑶光面上浮起柔呢笑意将之前冷意悉数洗涤干净。
“你记着就好。你的伤不要紧吧,你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呃……我府上倒是也有些治外伤的药。我让人给你送些来?虽然可能比不了你手上的名贵伤药但在外伤上效果奇佳,军营里时常用。”
闻言谢瑶光冁然莞尔,零零碎碎的笑意顺着眉眼中铺展开来,越发衬得容颜璨然。叶临宸原本睇向远处的目光不由回收凝滞在那张含笑容颜上,一时心绪杂芜仿若有什么顺着血液流遍周身,酥酥麻麻地似是有虫蚁在身上缓缓爬过。
轻咳一声仓惶移眸睇向他处也顾不得其他拿起茶盏浅啜茶水,好将心头杂念压下。
见叶临宸举止奇怪,谢瑶光不由抬首抿唇望着他,眼中疑惑渐重。
“谢小姐好好休息。我先告辞。”言罢放下茶水转身就走,颇有落荒而逃之意。
谢瑶光勾了勾唇角缓声道:“我送殿下一道出去吧!”
叶临宸没有拒绝,两人一道走出房间。看到抱着剑站在门旁的卓靖。有一丝无奈在谢瑶光眼底滑过,但她仍旧没有停留牵着庭燎和叶临宸一起消失在卓靖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