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不能再往前走了——”
“咱们要去的第一处是田贵妃的封地和娘家,得从这里下官道,再往东走十几里地,看见一片大庄园后,就是我们要去的那条乡间小道,然后再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坐在车头,孟远闻声拍了拍身边的车把式,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潮红,表现越来越活跃的袁贵妃、沈妃,不由得有些莞尔。
古人常说,故土难离,大概说的就是她们现在的这个样子吧?
因为要尽量做到不太过引人注目,所以除了这辆骡子拉的大车之外,只有李拾柴一人骑马。
而且,他也毫不伪装地就是一个家丁亲兵的本色模样。
对于突然多起来的人流,他也十分好奇,憋了一路,终于在快要下官道拐上小道时,还是问出了嘴来。
“将军,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又都跑了出来,他们、他们不再害怕那闯贼劫掠了么?”
孟远看了他一眼,刚想解释两句,余光中忽然瞥见袁贵妃张嘴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却又强行瞥了回去的样子,心里一动,于是笑道:
“贵妃娘娘,你给咱们说说,为何这路上忽然人就多了起来呢?”
袁贵妃脸一红,低头道:
“将军天人一般,哪里有我等妇道人说话的份儿。”
孟远摇摇头,笑着鼓励道:
“出来就是让你们多说话的,而且这马上就要离开官道,进入皇帝给你们这些娘娘的封地了,作为地主,你们当然更有发言权了。”
袁贵妃顿时喜上眉梢,两眼顾盼流离地看了一眼四周,忽然精神道:
“人多,才是好事。人多,更是好世道。”
“天下所有的强人其实都一样的,即便是该万箭穿心的闯贼,别看他一路穷凶极恶在我大明攻城略地,烧杀劫掠,但现在是他攻下了皇爷的北-京-城,他也就觉得自己坐稳了江山。”
“所以,既然是自己的江山了,谁还会烧杀劫掠自己的百姓呢?”
孟远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一眼袁贵妃,随即转头道:
“李拾柴,贵妃娘娘这番话,你听明白了吗?”
李拾柴似懂非懂,咧嘴道:
“知道了,将军。”
孟远横他一眼,嘴里哼道:
“用刀用枪,打打杀杀,现在你们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在见识这一块,你们还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肯定是不行,但一旦闲下来,到时你们都得给老子重新回炉再造一番!”
说着,要尽快建立一所面向所有普通士卒的军校念头,也在孟远的心里,再次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