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道:“此事若处理不当,必然引得王家和江家不满。可张衡若真是受清玄殿密令的话,难以定罪。”
罗清水点了点头:“我先和史师弟聊一聊,看看他的态度。”
唐宁道:“史殿主向来护短,恐怕难以说服。”
罗清水道:“还是得以大局为重啊!我相信他能够理解的。”
两人交谈了一阵,唐宁告辞而去,罗清水虽未明言,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要以大局为重,无论史名随愿不愿意,张衡都得定罪。
入夜,史名随洞府中,一名须发皆白老者来到石室前,敲响石门。
“进来。”内里苍老声音传出。
老者推门而入,向盘坐蒲团上史名随躬身行礼:“师傅,杨敞来了,在外间求见。”
“请他来吧!”史名随淡淡道。
老者领命而去,很快便领着杨敞来到屋室内。
“弟子拜见史师叔。”杨敞上前躬身行礼。
“什么事?”
“家师请师叔过府一叙。”
“我知晓了,你先去吧!”
“是,弟子告辞。”杨敞应声而退。
“师傅,掌教此时邀您谈话,想必定是为了衡儿一事,他……”
老者话没说完,史名随摆了摆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老者道:“徒儿又给师傅添麻烦了。”
史名随道:“我都已经是半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怕什么麻烦呢!只是我担心啊!若我一去,谁还能庇护你们。”
“徒儿无能,愧对师傅教导。”
史名随道:“不能怪你们,人有的时候还得看天命,就像我修行了一辈子也没能迈过那道坎。”
“只是你们今后得稍微收敛点了,这些年我在宗门培植了一些亲信心腹,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别人不说,宣德殿的唐宁恐怕还记恨着我呢!”
“他日我一朝坐化,难保他不对你们下手,如何自保,还得看你们自己。”
“是,徒儿明白。”老者应道。
史名随不再多言,起身出了屋室,不多时来到罗清水洞府,两人相对而坐。
罗清水道:“史师弟,此次请你过来,是关于司隶部弟子张衡一事,他说是受了清玄殿的命令,这是怎么回事?”
史名随道:“我收到幽魅宗内线的消息,他们已派出弟子策反江家,而与他们接触的人就是江宇,因此我密令张衡监视江宇,必要的时候除掉他。”
罗清水道:“原来如此。这几日,王家和江家多次找到彭师弟,要求严惩行凶者,今日下午,王元泰亲自见了彭师弟陈述此事,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史名随道:“这些修行世家其实早有归附魔宗之心,少不了和他们暗通曲款,只是忌惮本宗因此没有明目张胆改旗易帜。依我之见,该好好敲打敲打他们,若什么事都顺其心意,反倒显得本宗软弱无能。”
罗清水道:“目今魔宗虎视眈眈,我们的处境是内忧外患,王家和江家是中原地方豪族,也是我们支持者,在中原地区影响力巨大。他们每年都缴纳不少税收,也有不少子弟加入本宗,在前线效力。一旦失去他们的支持,我们将十分被动。”
史名随道:“罗师兄此话我不能苟同,地方修行家族的支持当然重要,但是区区一个江宇就能撬动他们的支持力度,那只能说他们的支持实在脆弱且无力。”
“我们和修行家族的合作靠的是维持双方共同利益以及强大的宗门实力,绝非一两个人的意愿。”
“如果为了讨好他们,而降罪本宗弟子,则本末倒置。会寒了许多在前线弟子的心,反而得不偿失。”
“我看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些修行家族,恩威济施方能震慑他们,一味退让并非良策。”
“更何况张衡本是受命行事,又有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