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殿内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鼎更十六年七月中旬,山越首领阎涣起兵数万,连夜奔袭,直指泽城...征南将军赵谡守城两日,遂城...破...赵将军...为国捐躯...”
读到这里,弘德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手指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你来读。”
弘德看不下去了,将奏报扔给了一旁跪倒在地的王肃。
王肃猛地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将奏报捡了起来,口中声音颤抖。
“六万守军,死..死伤殆尽,仅剩残兵逃至黑水县...山越蛮夷占领泽城后,下令屠...屠城,泽城沦为人间地狱...”
读到这里,王肃已经不敢继续读下去了,伏身趴在地上,口中哽咽。
“饭桶,废物!”
弘德的咆哮声传来。
只见弘德脸色苍白,用手指着王肃,口中厉声喝道:“泽城城高地险,城内有着六万精锐,六万精锐呐!”
“就是六万头猪,也能守上好几天,赵谡他...怎么两天就被人给破城了!”
王肃不敢看向弘德,身子抖如筛糠,口中支支吾吾地说道:“赵将军中了贼人奸计,被引至阜柞道...遭了埋伏...当场战死...”
“随后贼人又伪装成楚军,诈开了城门,进入城中后再突然发难...”
王肃没有说下去,结果显而易见。
沉默了许久。
只见弘德的眼角忽然闪烁出了一道泪痕,随后仰天长叹了一声:
“赵谡误朕!赵谡误国啊!”
说着,一拳狠狠地砸向了御案。
“陛下,三位阁老求见。”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黄门,禀报道。
很显然,内阁三位阁老也是刚刚听闻了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宣。”
弘德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片刻后,三位阁老便风急火燎地走了进来,脸色看起来颇为急切。
“陛下...”
宋诩率先开口,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弘德便对着一旁的王肃说道:“将奏报拿过去给三位阁老看看。”
“偌。”
很快,养心殿内便传几声惊呼。
“这...这赵谡误国啊!”
宋诩怒骂一声,脸上充斥着愤怒。
六万精锐如此轻易地毁在了他的手中,数万百姓家破人亡,冤魂遍野,这个赵谡首当其冲,已是千古罪人。
一旁的杨言轨叹了口气:“泽城乃是南疆要塞,泽城一破,南疆便无险可守,往后之处一马平川。”
“泽城附近的黑水县、珲平县、邳宁县、浦台县、四县均只有几百县兵,无力抵抗山越蛮夷,想来此刻也已城破。”
弘德摆了摆手:“罢了,事已至此,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沉默片刻后,只听李文清开口道:“如今南疆尚有作战之力的便是太棱城齐啸将军率领的十万定甲军,以及滁城、南泉城两城内总共五万守军。”
“若是严防死守不轻易出战,那么区区数万的山越蛮夷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只是附近的村落、城镇恐怕是要遭殃。”
说着,李文清摇了摇头。
宋诩闻言愤愤道:“山越蛮夷素来狡诈残忍,而这些城镇村庄又毫无抵抗之力,倘若被攻陷,到时候只怕是生灵涂炭,重现泽城之灾祸啊。”
“只是若分兵去救援,恐怕会正中敌人下怀。”杨言轨持反对意见。
“听说山越首领阎涣曾经生撕猛虎,有着万夫不当之勇,且嗜杀成性,即便是出兵主动寻其作战,也未必能占上风。”
李文清显然是对阎涣有过了解,捋了捋胡须,摇头道。
弘德脸色灰暗,只听他道:“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杨言轨抬头看了弘德一眼:“除非,调动其他地方的守军...”
“不可!”
杨言轨话音未落,一旁的李文清便打断了他:“此刻调动别处的守军,倘若蜀国与吴国再有所异动,到那时侯楚国便危如累卵,悔之晚矣啊。”
弘德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权衡着其中利弊。
过了许久,方才听他沉声开口道:“即刻宣兵部尚书白凌煊、户部尚书余华钦、工部侍郎唐宽、刑部侍郎陆晟、太子以及凉王入宫觐见。”
三位阁老闻言,顿时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