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口冷气,她抬起手指准备去戳删除选项,但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拉黑选项。
不舍得。
拉黑还有再放出来的可能,但一旦删除,那就真的再无联系的可能了。
再往前挪了挪,就到了一条街口。
平时这条街的车流量就不大,而到了晚上就更弱了。
所以白姝等了半天也没拦到一辆出租车,最后还是决定用手机叫车。
但地图上显示,此刻方圆五公里都没有一辆空闲的私家车。
白姝便只能坐在花坛边等着能有哪个好心的司机来接个单。
偶尔抬头想看点东西转移一下心情,但这条街道连车都没有几辆就更不用说人了,于是她看了个寂寞,难受更甚。
半晌垂眸,盯着自己那肿起的右脚踝发起呆。
好疼啊,以后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自己身上本来有些地方即使涂了药膏也还是留了些浅浅的印子,要是现在这脚也坏事了,那以后也不用想着去倒追了吧。
想到这,她忽然自讽地翘起了唇边。
倒追啊,第二次倒追啊,又酝酿了一年多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脸旁几缕细发忽然被吹动,接着就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
白姝愣了愣,本能想躲,但一动就感受到了右脚踝的疼意,于是嗤笑出声不再挪位。
就这样吧,反正都失恋了,干脆淋场雨来纪念一下。
“啪嗒——啪嗒——”雨势越来越大,雨丝越来越密集。
她眯着眼睛仰头,就看见了一道白光刺过那厚积的墨色云层,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
她不自觉环抱起了自己的双臂,闭上眼身子微颤。
记忆里的黑白总是会伴着血色在下雨天出现,这次也不例外。
“嘟嘟!”面前忽然飚过了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车辆。
白姝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车……车……
“囡囡……”像是做梦似的,一个久违的声音忽然降落在了她的头顶。
白姝一窒,慢慢弹开了捂耳的手指:“霁叔……”
不用抬头去看,她就知道是他。
十几年的共同生活,带来的影响是哪怕他不再叫自己小名,又或者是一年多都未曾联络过她,她也绝对不会弄错他。
一柄黑色的伞完整撑在了白姝头上,而他的小半边身子滴落了无数伞面上的雨珠,潮深连成一片。
“我知道你和时轶的合同要到期了,所以最近派人盯紧了时轶。”
她抱着自己点点下巴:“理解,毕竟时轶的工资是你发的。”
谢霁沉默一会:“还有一个月你就要本科毕业了,想好未来的去处了吗?”
“什么去处?我还能去哪?”白姝冷淡反问。
他倦怠地抬抬眉心:“我只问你,你真心热爱的是什么?”
她低头看着他那双沾了不少泥土的微尖头皮鞋:“问我这个干什么?霁叔你不是早就不管我了吗?一年多,整整一年多你都没和我有过任何联络……”
“囡囡……”
“既然都不管了,那就什么都别管!我的将来都跟你无关!反正你有你的清韵——啊!”
一声惊呼,她被他拦腰抱起。
黑伞摔落在地,谢霁嗓音低沉:“现在不是你闹小性子的时候,我先送你去医院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