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哥哥给了姜幼胭安全感,也许是雏鸟情节,又或者是对哥哥的移情作用。
七妄和优昙随倾颜到了她的洞府,说是洞府,坐落却不小,布置更是让七妄诧异。
洞府外竖了围栏,栽了蔬果,偶尔还有几只兔子蹦哒其中,俨然一副农家小院的样子。而洞府上挂了牌匾,刻着“倾颜筑”三字,字体飘逸不失大气,七妄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洞府内也不空荡,眼及之处便是一片嫣红,红桌红椅十分艳丽,唯二的色彩便是桌上摆着的白玉雕刻的茶具。
倾颜坐在椅上,倒了两盏清水,见优昙看着洞府外的盛开的桃花树不说话,挑了挑眉,开口调笑:“怎么睹物思人了?想当年可是你与那夭儿一同种下的呢。”
“托她的福,我这里桃花可是四季不败呢。”倾颜踱步走了过去,低头捻了桃花嗅了嗅,轻轻一笑又指了指洞府上的字:“那字也是她刻的,当真有你的风骨呢。”七妄这才知道难怪他总觉得那字体熟悉,原来竟是像师傅的字。
“倒是不知,她如今怎样了。”倾颜转身看向优昙,似笑非笑。
优昙低下头,唇动了动,握着佛珠的手紧了又松,良久才开口,“她,四十年前就消逝了。”
是那个女子,痴情辜负,肠断伴花眠。七妄想。
倾颜本挂着笑意的脸一下子顿住,许久的沉默后,才闭了闭眼,长长的睫在眼下划出一片阴影,“我当初只想着你们相恋必然不会长久,没想到,最后却是这般结局。”
这是七妄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师傅与人相恋的事。
优昙轻轻摇了摇头,似不愿多提,低声念起了静心咒。
倾颜看了眼那副诵经的慈悲模样也只得摇头:“罢,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倾颜看了看天,抿了抿唇,“天色已晚,你们今日便在此处歇息吧,燕离,旁边还留着你当年的住处。”不待二人作答,便踏步进了洞府,只一瞬间,便有一扇门立在了洞府前。
“师傅,”绕是七妄素来聪慧沉稳,此刻也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孩子无事,今日便休息罢。”优昙抬了眼,又看了眼桃树,才转了身去,七妄只得跟上。
待行了十几步果然又看见一座类似的洞府,洞府前也是种了桃树,却是枯萎模样。七妄抬头,果然看见“桃夭阁”三字。字体洒脱大气,却是比“倾颜筑”那三字多了几分刚毅,分明是师傅所刻。
优昙推开精心雕刻的木门,抬步进去,七妄随后。这间洞府布置得十分精细,与其说是洞府,倒更像人类的家,不仅檀木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桌上更是放着文房四宝,两把椅子放在桌后,挨得极近。府内更是分了两间卧房,优昙推开其中一间,简陋的板床,青色的被褥,显然是男子的居所。
夜深,几点月光透过窗楹,七妄看了看身侧呼吸平稳的师傅,终是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褥,穿上鞋子,小心地推开门又轻轻地关上,向倾颜筑的方向走去。
床上本该已沉睡的优昙缓缓睁开了眼,叹了口气,这才闭眸放缓了呼吸睡去。
“你来了。”不待七妄敲门,房门却是自动打开了。七妄抬步进去,室内便亮了起来。只看见倾颜端坐在桌前,红发白衣含笑看着自己。桌上摆着两杯茶,倾颜一手撑着颊,一手抬着往红炉加着柴禾,红炉上烟雾萦绕,茶杯已经没有热气,便知她已是等了一会。
“女施主,七妄恳请施主将师父的事告知七妄。”七妄躬身行了一礼。
“知如何?不知又如何?”倾颜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白皙的指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师父是七妄的信仰。”七妄又是一躬。
“信燕离?”倾颜轻笑。
“七妄的师父是优昙法师。”七妄郑重道。
“啧啧,你不信佛,竟是信他。”倾颜看着青年庄重的模样,红唇间溢出一抹轻笑,也不再为难他,“也罢,我也许久未曾讲故事了。”
她瞟了眼七妄不认同的表情,示意他坐下:“这些,你便当作说书人的话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