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娘出身卑微,见识浅薄,从小到大,非但不能帮上我儿,反而处处拖累!”
“呜呜,都怪娘不好,都怪娘不好哇!”
佟太后却没有像皇帝皇后猜想得那般来个装病,而是使了个哀兵之策。
佟太后拿着帕子捂着脸,不停的自责:“还有佟家,身为我儿的舅家,不说好好当差,为我儿分忧,却、却还整天惹祸……”
皇后冷眼看着佟太后的表演,佟太后哭得情真意切,但皇后却知道,她根本不是真心悔悟。
她的这番举动,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哟,真没看出来啊,过去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虔婆,居然也学会耍手段了。
皇后有种预感,佟太后的这一招,绝对比仗着生母的身份、无理哭闹更有用。
果然,就见皇帝的眉眼明显柔和了几分,眼底也闪过些许回忆与温情。
“母后,您别这么说!您生养儿子,并护着儿子长大,已是非常难得,儿、儿从未嫌弃过您!”
皇帝坐着榻前,伸手轻轻抚着佟太后的手背,柔声说道:“真要说对不起,而是儿对不起您,是儿子没有处理好外面的事,这才惊扰了您!”
“不不,儿啊,你没错,要怪就怪我,还有承嗣那个混小子!”
佟太后一副“我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的标准亲娘表情,连忙说道:“都怪承嗣,为了个女人,弄得家宅不宁,丢了佟家的颜面不说,还连累了我儿的圣名!”
“幸好那个贱婢死了,承嗣也知道错了,否则啊,就算他病着,我也要好好惩戒他一番!”
说到这里,佟太后又忍不住按了按眼角,“唉,承嗣这孩子确实有不好的地方,可、可他到底是我唯一的侄子啊。”
“儿啊,当年你外祖父、外祖母去的时候,娘位卑人微,根本没有资格回佟家省亲,也就没能见到他们的最后一面!”
“我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临终遗言,但我也知道,他们放心不下咱们母子两个,也放心不下佟家!”
“佟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也是皇帝你嫡亲的舅家,你和承嗣是嫡嫡亲的表兄弟……”
佟太后说到动情处,真是诚然肺腑、涕泪纵横。
饶是皇帝知道自己亲娘有做戏的成分,也不禁有些心软。
唉,是啊,亲娘就剩下这点儿亲人了,而佟承嗣又是佟家第二代唯一的男丁。
不为别的,就是看在亲娘的面子上也该——
还不等皇帝彻底心软,皇后就忽然柔柔的说了一句,“说起佟家,今天妾身恍惚听到太医院有人回禀,说是佟家东府请了擅长妇科的马太医去了府里。”
皇后的话音未落,佟太后和皇帝就齐齐看向了她。
迎着这对至尊母子的目光,皇后脸上还是标准的微笑:“佟家东府,或许有喜讯了呢!”
皇后的话提醒了皇帝,亲娘想照拂佟家,这个他能理解。
但佟家并不等于佟承嗣啊,佟家除了西府,还有东府。
如果东府没有子嗣,那么佟承嗣是佟家唯一的希望。
可要是东府也有了儿子——
说实话,皇帝真是有些厌烦了肆意妄为、惹是生非的佟承嗣。
相较于这么一个不省心的表弟,皇帝觉得,东府那个还没有出生的表弟(或表妹),更可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