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脚当然得利索了,要不然老头子早就不知道埋到哪里去了。”
赵宝才一声苦笑,让何竹有些摸不着头脑。
“埋……什么意思啊……”
赵宝才喝了一大口滚烫的茶水,嚼着麦粒若有所思,浑浊的双眼满是沧桑:“唉……在边界待过的人哪个不是腿脚利索的啊,磨磨蹭蹭的人都埋在弹坑里了。”
何竹瞪大了眼,“咣当”一声扔下了手中的搪瓷杯。
“赵…赵伯伯…您打过仗?”
赵宝才摇摇头:“算不上,只是曾经为了保护村子扛了几年枪罢了。”
何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赵伯伯,您能给我讲讲吗?保护村子的事……你的事……我都想听!”
赵宝才惊讶地看着这个文静的小男生,沉思半晌后释然地舒了口气:“唉……也罢,难得还有年轻人听我这个老头子的故事,我记性不行了,想起点啥就说点啥给你……”
“嗯嗯,好——”
何竹把两只胳膊叠在桌子上,像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一样直起腰背。
“我……给你讲讲我这辈子遇到的最重要的四个人,把他们四个的事说明白,我的事你也就都明白了。”
赵宝才清清嗓子,仔细地翻找着脑海中尘封已久的回忆。
“我的老家在咱们龙陆和阿甸的交界。那个地方本来就三不管,人手又不够,经常有组团的强盗来抢劫。”
“我参加过几年村里的自卫队组织,就是一群七拼八凑的民间武装罢了。但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和当兵的一个样,和我一起当自卫队的有我一个兄弟,叫二顺……”
赵宝才的目光又飘忽起来,像是回到了那个暗流涌动的紧张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