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自顾着拿茶碗盖儿拨茶碗里的浮沫,眼皮子都不夹冯保一下。
如果在外面被谁见到这一幕,恐怕会生生吓死吧!
可冯保一点也没生气,或者说他根本就气不出来了,走过来一拉秦林的胳膊,厉声道:“姓秦的你跟我捣什么鬼?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离了秦屠户咱家也不吃带毛猪!”
做与不做第二个颅骨复原,冯保其实可以放弃的,他还有别的办法达到目的,但是,秦林能让他掌握主动权吗?
“冯督公,你好大的胆子!”秦林突然将桌子重重一拍,溅起的茶水泼了冯保一身。
正当冯保瞠目结舌之时,秦林接着道:“身为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竟然秘密调查正宫皇后,冯保,你意yù何为?”
拿一家来说,正宫皇后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冯保再了不起,也不过是大管家,不经主人授权就调查女主人,绝对是越权、图谋不轨!
冯保吓得退了一步,心虚的看看左右,只有徐爵和陈应凤在,他打点起精神,大声反驳道:“秦将军不要信口雌黄!咱家只是调查宫女之死,并没有查王皇后,你胡说八道!”
“冯督公,您干嘛急着否认?”秦林脸变得比六月天气还快,笑眯眯的拍了拍冯保身上的水,又把他摁倒椅子上坐着,然后才神神秘秘的道:“冯督公,您觉得下官是个什么人?”
冯保鼻子里哼了一声:“卑鄙下流、yīn险毒辣、心黑手狠,无利不起早,吃亏一点不肯,占便宜不嫌多……”
徐爵、陈应凤憋不住笑,两人捂着肚子,生疼。
就算秦林脸皮厚,这时候也免不得老脸一红,竖起大拇指夸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冯督公!”
“最后还得加个脸皮厚如城墙!”冯保见秦林惫懒,也忍不住笑起来,真是被他搞得苦笑不得了。
秦林话锋一转:“对,冯督公说得对,本官就是心黑手狠,吃亏万万不肯,占便宜挤破头也要上!既然如此,试问王皇后到底有什么古怪,和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就算她是假冒的、就算她是个男人扮的、就算她是狐狸成了精,没有好处,我管她个鸟?”
冯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七分,神sè变得和缓下来,点点头道:“原来秦长官和咱家实是一路人,这就好说话了。”
一路人?秦林暗笑,心说你比我少了某个部件,咱们才不是一路人呢,不过这话说出来估计冯保要气死,便吞了回去,笑道:“冯督公,所谓厂卫一体,咱们东厂和锦衣卫可以在这件事上通力合作嘛,大家伙都有好处,当然,刘守有那草包就甭提了,冯督公和下官联手就行。”
“你倒是狡猾,”冯保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林,点点头:“不错,你不仅能审yīn断阳,在李太后面前也能说上话,这件事上咱们的确可以合作。”
秦林明白对方的意思,冯督公强调了这件事三个字,双方仍是泾渭分明,暂时联手吧。
徐爵和陈应凤在冯保面前是马屁拍惯了的,见状赶紧道贺:“恭喜冯督公、恭喜秦将军,咱们厂卫联手,必定无往不利!”
滚吧!冯保一人踹了一脚,“你们要有秦将军的本事,咱家也不必这么为难了!”
徐爵、陈应凤没滚,他们还要留下来做事情呢,笑嘻嘻的打个哈哈,心说咱们要有秦长官的本事那就好了,人家是你冯督公的座上宾,咱们呢,最多算是阶下犬吧。
冯保带头,徐、陈两位押后,秦林居中,来到东厂衙门的一处密室。
房间正中摆着张大桌子,上面méng着白布,底下鼓鼓囊囊的有什么东西。
徐爵走上去,把白布掀开,赫然是一副白森森的骷髅骨架!
果然没有料错,这才是正主儿!
秦林一看这副骨架骨质较为粗糙,骨盆主体高而窄,骨盆下口细、窄,就立刻说:“是副男人的骨架,让我看看牙齿和骨骺,嗯,根据牙齿磨损程度和骨骺状态,判断此人死亡时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yīn森森、凉悠悠的东厂密室,面对一副白惨惨的骨架,秦林却丝毫不害怕,东mōmō西看看,不停翻弄那副骨头,看样子还很感兴趣似的。
便是徐爵、陈应凤两个凶徒,见状也无话可说,互相看看,叹口气:都说我俩变态,靠,丫的秦林比咱们还变态!
秦林弄着枯骨,双手按在肋骨上,一不小心咔嚓声响,那肋骨竟然压断了。
“咦,这幅骨头有古怪,这个年纪不该如此松脆啊?”秦林挠了挠头皮,抬头又看见冯保那张白惨惨的脸,登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位公公!”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