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咱们上秦魔头的当还少吗?要是威灵老贼没有三分真本领,朝廷和扎论金顶寺焉能如此看重?”白莲教主正颜厉sè的说着,稍微犹豫一下,迟疑道:“而且近三四年来,星相变得非常晦涩难解,伪朝气运消长,近来的变化越来越剧烈,所以本教主怀疑,………”
“从来天意最难测,教主也不必过于劳累,到无生老母降下弥勒的那天,光明便会战胜黑暗,永照大地!”艾苦禅说罢,手按xiōng口,神情虔诚之极。
白莲教主笑笑:“本教主也不单单为了诛杀威灵老贼,当初赵横北叛逃塞外,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他在坂升城传教,总算替咱们扎下点儿根基,试想咱们若能堂堂正正的战胜威灵老贼,将这位méng古贵族信奉的法王当场斩杀,圣教也许能在塞外开huā结果、传教布道呢!”
“教主圣明!”艾苦禅大喜,木讷的脸上竟也显出一丝狡猾:“听说三娘子笃信佛教,整日供奉弥勒佛……”
白莲教主笑靥如huā,白莲教也拜弥勒佛。
“三娘子顾全大局、维护封贡,令万里长城不燃烽火,本教对她要尽量争取,至于黄台吉这厮,妄想兴兵寇边、祸乱中原,如果有机会就一刀宰了!”
说完,白莲教主又眉头一皱:“至于秦魔头嘛,阿沙卧底这条线不能断,咱们暂时不动他告诉诸位堂主、舵主,此行必诛威灵老贼,然后是刺杀黄台吉,就让秦魔头暂且逍遥几天吧,将来本教主亲自出手收拾他!”
“谨遵圣命!”艾苦禅正要走,转身问道:“咱们北行,高左使那里的白玉莲huā?”
白莲教主英气勃勃的眉头往上一挑:“再催催他,从速送到板升城,大战在即,本教主立刻要用!”
“哎呀不好!”白sè琉璃顶、绛红sè金绣梵文法帐的步辇之中,威灵法王身子一晃摇摇yù坠。
“师父,师父您不舒服?”空青子、云华子连忙抢上去扶着他。
威灵法王揉揉xiōng口,神叨叨的道:“方才为师一阵心血来潮,恐怕将有大凶大厄之事……”
“切,装神弄鬼,骗谁呀?“阿沙mō着大黄狗油光水滑的皮毛,朝法王吐了吐舌头。
拖油瓶死乞白赖的要跟着秦林来塞外,理由是很多时候用得到大黄一可怜堂堂圣女大人,要借狗儿才能跟来。
想想拖油瓶是小乞丐出身,风餐lù宿不成问题,大黄也确实很有用,秦林便把她塞到自己马车里头。
秦林的马车虽然宽大,和威灵法王这架三十二名喇嘛抬的步辇一比就小得多了,于是阿沙带着大黄转移阵地,住进了老骗子的步辇。
威灵法王自己没有孩子,两个徒弟又蠢笨无比,见阿沙机灵活泼便很喜欢,一老一小成天斗口,倒也其乐无穷。
这下又被揭穿,法王并不着恼,讪笑道:“老夫每逢大变,必定心血来潮,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修到大罗金仙的境界,凡心血来潮,便是犯了红尘杀劫……”
切!阿沙一点儿也不信,以前师父要杀法王,为着他要替伪朝延续国运,现在已经知道是个西贝货,谁还理会他呀?
一老一小说个不休,空青子、云华子插科打浑,底下抬步辇的喇嘛们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见。
因为四五千只马蹄践踏着大地,隆隆的蹄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稍微远一点儿便听不清说话声。
旌旗招展,刀枪耀日,近千精锐边军铁流滚滚,上百名锦衣官校前呼后拥“钦差宣抚大臣”的丈二红旗之下,秦林骑着踏雪乌睢,和跨坐车辕的徐文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徐老先生,故地重游心情如何啊?”秦林笑嘻嘻的问。
徐文长揪着山羊胡须,慨叹道:“万里经年别,孤灯此夜情,老夫在江南孤灯夜雨之时,实没想到残生未尽,还能踏足塞外。”
秦林笑笑,又看了看稍远处,那里是一支从属于钦差大队,又稍微远离的队伍,额朝尼玛大喇嘛和豁耳只便待在队伍之中。
数骑斥候策马奔回:“启禀钦差,坂升城在前方三十里”
秦林手搭凉棚,眺望北方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点模模糊糊的黑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