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以后不用总说明白或者毫无要求和问题的就答应。”
李诺笑了笑，“我不是‘寄叶部队’，更不是分配任务，如果有什么想法或者意义你可以试试随时提出来。”
他说着顿了一下，“就像人类一样……”
茶白愣住了，沉默少许后轻轻点头，嘴角扬起一道微不可见的弧度。
“嗯……”
茶白在使馆前摘下帽子，士兵和几名术士纷纷出来。
当李诺见到远处的茶白指着自己，不知和术士们说着什么后，便稍作放心的转身离开，即使身后有人呼唤也不再回头。
快速穿过一条巷子，确认身后无人跟上后，李诺来到了曾经走过的街市。
在他刚要查看背包内的事物时，一个皮球滚到了他的脚下。
回头之间，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自己旁边，面庞显露着不知所措的情绪。
李诺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孩，约莫十岁出头，那日下雨路上曾见到她冒雨在树下拍着皮球，当时心中还吐槽过，这姑娘是要参加全国大赛才如此痴迷拍皮球，甚至不惧雨淋。
李诺捡起皮球交还给她，转身便要离开。
“先生……”女孩突然叫住了他。
“有位不能透露姓名的先生，他让我第二次见到你后把皮球扔到你的脚边……”
“什么意思？”李诺疑惑。
女孩仰头注视着他，说道：“我也不知道……”
李诺蹲下，保持着与女孩近乎平视的视线，“他不让你告诉我他的姓名？”
“嗯，这是我们的约定。”女孩道。
李诺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继而问道：“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约定都是什么？”
女孩点头，“那位先生帮我把树上的皮球摘下来，让我务必答应他一个要求，这……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约定……
他帮我治好了父亲的腿伤，让我无论刮风下雨也要每天白天在这里，拿着皮球等戴面具的人，这是第二个约定……
最后一个约定是……他说要等到第二次见到你时，把皮球扔到你的脚边，然后让我告诉你是他让我这么做的，而且不能说出他的姓名。”
李诺愣了，莫名其妙啊……
“那位先生的长相是什么样子？”
女孩摇摇头，“他不让我说，他说如果我说出了他的长相和名字，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那位先生很奇怪但是我总感觉他很可怕……虽然他帮了我家……而且……”
女孩神色中染上了不安，“而且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和你的反应，都被那位先生说中了……不差一个字……”
“这句话也是他让你说的吗？”李诺沉声问道。
女孩猛地摇头，“不，我刚才并不想说，但他在刚才突然出现在你旁边让我说的。”
李诺脸色瞬间煞白，刚才一瞬间时间被静止了。
镜子大师！
约定，预知，无处不在，控制时间，超越维度，这绝对是镜子大师！
只有它能办到，不，李诺心中否定了用词，应该是祂……
不过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
“姑娘……你叫什么？”
“卡莲。”
李诺出手抚了抚她褐色的头发，“我会向特莉丝之主为你祈福的……”
留下茫然的女孩，李诺起身离开。
他对于这个姑娘的遭遇感到无力的遗憾，与镜子大师牵扯上关系的人没有好结果，等待她的必然是被镜子大师无情玩弄的命运。
李诺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用科维尔独有的祝福祈祷女孩能受到“特莉丝之主的庇护”。
天色逐渐阴沉，李诺行于人数尚多的街边，脑子早已放到九霄云外琢磨着有关镜子大师的事情。
菲利普死于镜子大师手中，自那之后这个恶魔可能就已经无时无刻的跟在了自己身边，甚至可能是更早……
祂让女孩来提醒自己，实际的话语是在说，“我就在你身边，我等着和你见面的时刻。”
李诺想到这里站住了脚步，陷入了沉思。
“与菲利普有关……管家说过菲利普想离开诺维格瑞，代表当时让菲利普恐惧的镜子大师就在诺维格瑞，菲利普并不了解镜子大师其实无处不在。
之后在《血源诅咒》的任务里，菲利普当时说过一句话‘我不应该挑战他’，挑战应该指的是引导我这个‘猎魔人’去接触镜子大师，期望我用‘猎魔’的身份驱除恶魔……
无所不知的人，身处于诺维格瑞……”
他想到了在《巫师3》中，在白果园的旅馆里，镜子大师撒谎说是从丹德里恩的歌谣里听说了利维亚的杰洛特和温格堡的叶奈法，祂指引着杰洛特寻找叶奈法的去向，祂也指引了杰洛特去尼弗迦德帝国。
这和自己的遭遇简直如出一辙，祂无时无刻不在用谎言掩饰自己的身份，为了见到镜子大师被祂指引着寻找霍兰德，被祂牵着鼻子走了一路……
李诺紧咬牙齿，面色紧锁，镜子大师的真实身份已经了然于心。
“我真他妈是个蠢货……罗纳德·欧姆迪斯……”
……
“谢谢你巴兰格先生。”
艾米丽欠着身子在向强壮的巴兰格致谢。
维修店门口排着不少人，皆是一些穿着兵装的政府人员，他们将代步车辆和一些老旧机械制品放置在店门口，等待着非著名维修师阿尔方斯·纽盖特进行维修。
这些业务如果都做完了，基本能提前完成商会规定的营业额了，艾米丽实在想不到，这位看似冷酷无情的巴兰格竟能帮上如此大的忙。
“我答应过你们帮忙宣传，必然会说到做到，这是我行事的信条。”
巴兰格面不红耳不赤地说出了不符合他相貌的人生座右铭。
“纽盖特先生呢？”
艾米丽道：“他在里屋做东西呢，一天都没出屋了。”
里屋，技工桌上堆砌着凌乱的金属构件，一张图纸，以及一个金属骨架的手臂。
马尔杰嘴中不停哼哼着，手中拿着扳手扭动着最后一根螺丝。
“哼……哼哼……哼哼哼~”
他眼神中散出不可明见的光芒，举起金属手臂。
“有了它，吾便可与天斗！桀桀桀桀桀！”
你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可能是告慰自己沉睡在海拉尔城堡下的英魂，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小马推开了门，看着马尔杰惊悚的表情和放荡的笑声不禁喉咙滚动。
“那个……我姐叫你出去，昨天那个大汉来了，她说你要有空见一见他，可能有机会扩展生意。”
马尔杰瞬间收回脸，如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变回“冷酷”，戴上假发假胡子和假眼镜，霸道地走出屋子。
“非常感谢你带来的资源和生意，巴兰格先生。”马尔杰上前仰视着说道。
巴兰格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做了我答应的，这是我行事的信条。”
他像个智商60的半傻，再次说了一遍人生座右铭。
马尔杰托了托假眼镜的镜框，说道：“哼，实在想不到，昨日扬言要砸店的你，今日竟然会大费周折帮我们这家小店做这么多事。”
“因为我厌恶能力低下的人，但是欣赏有才华的人，你的手艺让我叹服，不该埋没在市井之下。”
“看来你有着一双发掘人才并洞悉真理的明亮眼睛，想必内心深处也是如泉水一样的清澈。”
两人沉凝而立，皆是默不作声，突然间，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俩伸出一只手，牢牢握住。
“幸会。”
“同幸。”
小马在旁边看的窒息，心道这俩大哥忽然产生的同理心有点太羞耻了吧……
“姐，你到底怎么捡到的马……纽盖特技师？”
艾米丽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捋了捋小马的脑袋，温柔的笑道：“你管不着。”
这时门外走来一位身穿黑西服，体态挺拔英气逼人的女性，她是乔亚。
“巴兰格，卡戎吩咐咱们快点去办正事，费丽娜已经快疯了。”
巴兰格在没有撒开马尔杰的手前提下，转头问道：“还没找到人吗？”
“总之快点回去吧。”
乔亚伸手搭在巴兰格的肩膀上，接着她看似轻轻用力，这肌肉大汉却如纸片人一般就被拉走了。
在刚踏出一步的刹那，乔亚注意到了维修店旁墙壁上一道浅浅的印记，好似两个文字。
她挤着眼眉凝视，忽的神色一惊。
“2B……”
墙上刻着的字就是2B！
霎时间，她的思维开始回溯，想起第一次见到源术士茶白的场景，那个女人突出的相貌和身段与《尼尔》中的2B简直如出一辙，那时她在“世界联动线”和“被玩家带出的原游戏角色”这两个观点上左右摇摆，而现在一切明了。
茶白就是2B，2B就是源术士！
她立即回头看向这家维修店，为什么出逃的源术士要在这里刻上自己的原名？
“乔亚小姐！巴兰格先生！可算找到你们了！”这时一个士兵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士兵气喘吁吁的哈着气，附耳轻声说道：
“源术士大人回来了。”
……
……
ps：感谢sans的打赏，再补一个，感谢有火的余灰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