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彻底暗下来,没有明月,没有星光。
两条身影渐渐褪去身上的衣衫,缓缓向河里走去。
散落的长发让她们的背影,在这空寂无人的小河边显得越发可怖。
走入水深齐腰的位置时,两条身影猛的将脑袋扎进水里,再次抬头,脸上竟没有了半丝血色,微笑在惨白肤色和湿漉漉长发的映衬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左边的身影略带俏皮道:“姐姐,我听说长沙出了案子,是不是你杀的?”
右边的身影冷哼道:“那种人,我只恨不得多杀一些,好教他们老实些。”
左边的身影道:“姐姐说的是,去年在江西我就遇见一个掘墓的贼道人,身法亦是出奇的快,可惜姐姐不在,不然定能一招结果了他,只刺瞎他左眼,算是便宜他了,不知道凰儿姐姐和丹儿姐姐现在怎么样了?你可曾见到她们?”
右边的身影道:“她们两个你还不清楚?凰儿姐姐素来性格怪僻,独来独往,丹儿姐姐却喜欢热闹,如果没猜错,眼下一定是在上海滩私混呢。”
说完,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对了,你年纪尚轻,和人交手可要注意些。”
左边的身影轻叹一声,说道:“哎,要我说都是玲珑美人惹出来的事端。”
右边的身影道:“这话怎么说的?”
左边的身影道:“姐姐你想啊,这墓穴都极其隐秘,本来能找到的人就不多,就算盗墓贼们根据一些记载找到了一些王侯将相的陵墓,但似绝迹、文成、武曲之类的特殊古墓,除了咱们这几家,一百年也难出一个能找到的人。
偏偏玲珑美人要立下规矩,好端端的非得要让后人每探一墓便写书信给祖师。
祖师们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哪里还能看得见。
哪怕真还奇到她们能看见,那至少也得烧了才能看见罢,她们不烧也就罢了。
偏偏这些信札,她自家又保管不好,流落了出来,惹得那些该死的都蠢蠢欲动。
倒让咱们出来受这份罪,乖乖呆在墓里岂不逍遥快活得多?”
右边的身影道:“璃儿,你也不想想,当年如果没有玲珑美人黄月英在探墓时,设下诸多玲珑机括,恐怕我们天迹一门早已没有藏身的地方,她老人家立下这个规矩,无非是让后人时刻提醒她们自己,凡事都要无愧于祖师,这又有什么错了?似那些绝迹墓、文成墓、武曲墓,就是敞开墓门,你一个人可呆得住?”
两人正是天迹传人的贴身侍婢魍女慕薇儿和魉女慕璃儿。
慕薇儿自辞别盖老四一家,便沿着小河往下游走,去和慕璃儿会合。
谁料竟先到得一步,等了整整一天,慕璃儿方才从江西那边翻山越岭赶来。
谈起《玲珑手札》线索时,两人皆是摇头,而后又说了些分离后所见所历的事情,直到天色已暗,两人才挑了僻静无人的地方下河洗澡。
慕璃儿听慕薇儿话中意思,似有训斥自己的意味,想要反驳时,却觉身边的水似乎颜色有异,凑近水面一看,水中颜色竟有几分淡红,心中诧异万分,四顾望去,忽见河中有东西漂过来,忙指着前方道:“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慕薇儿顺她手指的地方,细细看去,惊道:“好像是死尸。”
慕璃儿猛地从水中腾起,一个旋身,已落入那东西身旁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