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信繁抬头,冰冷淡漠的眸子直直撞入波本的眼中。
波本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却扬起了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
“哈哈哈!”波本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车门,笑得颠三倒四,“这是什么造型?我还以为你很在乎形象。”
信繁微微蹙眉,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波本的笑声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他毫不客气地嘲笑着梅斯卡尔的易容,声音爽朗清脆。似乎就连乌云蔽日的天空也因为这样的笑声逐渐晴朗。
信繁抬手抚了抚额,用非常无奈的语气问:“你笑够了没有?”
“抱歉,抱歉!”波本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
信繁没有搭理他,转而将视线放到了窗外的景致上面。
罗马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从周围的建筑便可见一斑。
此时天空放晴,阳光从矮矮的云端洒下,照亮了下方欧洲古典风格的建筑群。
“今天的天气真好。”信繁由衷地感慨道。
然而波本的嘴角却突然勾起一个轻蔑讥诮的弧度:“可是我们所要去的地方却是肮脏阴湿的地下,就像那些喜欢偷吃粮食的老鼠一样。”
信繁的脑海里随之浮现出了城市中心下水道的画面,这让他顿时没了兴致。
他一边卸着脸上的易容一边嘲讽:“朗姆把你从美国叫回来就是为了扫兴的?”
“或许是帮你做点什么也说不定。”
“不需要,我在日本能找的搭档有很多。”
“你是指贝尔摩德?”波本挑眉,“那个女人最近恐怕没有功夫协助你。”
信繁微顿,他的视线随之落在了前方波本的后脑勺上,语气平静:“你果然是知情的。”
“如果你指的是琴酒失踪的事情的话。我以为那位先生群发了邮件。”
“……”
所以就他没有收到?
这是什么凄惨的处境??
不过波本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有记录在他递交给公安的汇报中。信繁的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了一片废旧的工业园。
信繁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每一条道路上都有不少车辙印,根本无法通过这个判断基地具体的位置。
他又不禁脑补了一番几个在外叱咤风云的黑衣人,开着吉普和小摩托,绕着工业园区来回兜圈子的场景。
最终,波本将车停到了园区西边的一幢工厂前。
“我们到了。”
信繁开门下车,皮革制成的鞋底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嘈嘈声。
这里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所有遗留下来的东西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许多金属制品更是饱受风雨的侵袭,已经腐蚀、溃烂。
然而,最中央的大厅却格外整洁,似乎有人经常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