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试再次打电话给秦慕雪时,人已在兰州的城里,太阳刚刚下山。
“叔叔阿姨不在家?”秦慕雪把人带到了家里,尽管早就见过未来的岳父岳母了,韩试依然有点小忐忑。
“出差去了,我怀疑你是挑着时机过来的。”秦慕雪笑意盈盈的。
一个多月不见,不止是韩试会想念。
“不在呀,真好!”韩试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心声。
“你很不乐意见到我爸妈?”秦慕雪娇嗔。
“不是,绝对不是。”韩试奔波了一天,一身汗臭地把人搂怀里坏笑,“主要是叔叔阿姨在的话,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韩试没说,秦慕雪也不会傻到去问。
反正说好了第二天去白塔山上看日出,到山顶时日头都快中午了。
白塔山并不高,两人却同样走得小腿肚子发颤,尤其是韩试,在登山石梯上足足歇息了两次,最后一段路干脆坐的滑索车。
就快到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韩试却觉得气温似乎尚可接受,没出多少汗。
可能是昨晚一夜出的汗太多,流光了。
游客不多,估计就算现在过来旅游的,也会赶早或者在傍晚,不会在中午时顶着烈日出行。
相比于很多风景名胜区,白塔山的山顶很简约,寺庙宫殿之类的建筑都在半山腰,山尖上只有一座塔楼。
草皮裸露着黄土,除了登山石梯外,有很多盘旋着的小径,坡度很陡,连护栏都没有,恐高的人是完全不敢尝试的。
可小径上的游客是最多的,大概探索的乐趣就在于新奇、幽秘、刺激。
到了山顶,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在草地上眺望,整个兰州全然在望,又在艳阳的闪闪金光下变得模糊不清,充满了迷幻的色彩。
“怎么突然来兰州了,都没提前跟我说。”秦慕雪看着脚下的风景,问着身边的人。
“想给你个惊喜呗。”韩试也在看山下的建筑与行人,“再说我很好招待的,你只用把自己准备得香香的就行了,别的都随意,没提前通知的必要。”
“感觉你一天比一天不要脸。”秦慕雪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韩试。
“就是想你了。”韩试讪笑了一下,蹭过去把脑袋贴一起,呢喃似的说,“然后好像想通了一个问题,迫不及待地希望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太热了!”秦慕雪嫌弃地把人推开,“文学青年?”
“才知道你男盆友有些小文艺?”韩试突然拿过一侧的吉他,把手机递给秦慕雪,“给你唱首歌,录一下。”
秦慕雪瞬间心动,就喜欢看韩试唱歌时发光的样子。
韩试随手拨了几下,很快清脆的吉他前奏在山头飘散,略带着忧郁和惆怅的歌声响起:
给兰州写的歌?
秦慕雪的眼睛越听越发亮,看着阳光下浅吟低唱的男孩,胸腔里溢满了青草与树叶一样明朗的欢喜。
到兰州才多久,一首如此契合的歌就诞生了,秦慕雪忍不住像个小粉丝似的感到惊艳。
开嗓就知道有没有了。
韩试唱民谣,声音总是会充满了磁性,不是故作忧伤的矫情范儿,而是多了些莫名地温柔缱绻。
就像在唱民谣时,韩试就沉浸在歌词的意境里,把聆听到的不同地方的风景和故事,写成了歌给人慢慢诉说。
听起来简直就是享受。
秦慕雪现在就依稀仿佛感到了韩试正在歌中唱出的,一个关于兰州的离开的朦胧画面。
一个稚嫩的少年背着行囊离开了兰州,没有带上儿时崇拜的美猴王画像,将其留在独属于他的花果山上,只带空酒杯和游戏机,到外面那个一直向往着的精彩的世界漂泊,开始过成年人的生活。
清晨,登上远方的火车,离开。
向东流淌的黄河水,从来不停歇,不言语,不回头,一如少年逝去的童年与故乡,再也回不来。
花果山从此都变得寂寞了。
歌中的花果山,也许就是少年曾经常常经过和流连的白塔山,是少年藏在心底的专属王国。
反复循环的和弦,低缓哀怨的吉他声,伴随着歌词后半部分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高亢的、回忆的呼唤,让秦慕雪明明身处兰州,就在白塔山上坐着,却如兴起了一股浓浓兰州人的乡愁。
吉他停下,秦慕雪以为歌以结束,韩试猛然来的几嗓子,差点让她没有反映过来。
“我学得像不像?”韩试把吉他放下,笑吟吟地问。
“很蹩脚,有点搞笑,但放到歌的收尾又很有余味,我说不太明白。”秦慕雪微皱着眉头无比好奇,“你啥时学的兰州话?”
一口快,秦慕雪连老家的东北话都出来了。
韩试最后的几句词,是模仿兰州方言的吆喝声,没有旋律,明明不太地道,可奇特地与整首歌十分融洽,似乎把歌中的情绪都升华了不少。
“我没学会。就在车站和吃饭时,听到的几句最常出现的话,灵机一动加入了歌里。”
韩试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手机打开听了一边刚才的演唱,跟录音室的效果没法比,但原汁原味的听着不错。
韩试直接上传到了网难云,并发了个微博:“今天是积极营业的一天,求表扬。”下面加了个链接。
“表扬是不可能表扬的,除非你翻我的牌。”
“活久见,柿子在线撒娇!天了噜,柿子果然是个小奶狗,揉揉头。”
“连个自拍都没有也好意思求表扬?咦,有新歌!哇咔咔。”
微博的评论一会儿就炸了,闲着没事逛微博的人不要太多,柿子们设置了特别关注,到场尤其火速。
“你们真难带。”韩试回了点赞数最高的求翻牌的柿子,很乐。。
不出现时在主页下撒泼打滚,一出现又傲娇了,是不好带。
但柿子们的注意力马上被新歌给吸引了,眼睛如同叮一下地发亮,连反驳和调戏都顾不上了。